顿时,季元双眼灼灼地看向他。
杨锦文刚要开口,一个刑警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在周常远点头后,他迈进来,弯腰向周常远耳语了几句。
隨后,周常远点头,等他离开后,看向季元,道:“保卫科门前的排水沟里,我们找到了杀死黄明泉的钢筋棍。
只要上面有黄明泉的血跡,再加上你留下的指纹,你就死定了!”
听见这话,季元原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
他双眼无神地盯著天板,像是放弃了挣扎。
周常远催促道:“怎么样?你招不招供?”
季元摇头:“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周常远点点头,用力一拍膝盖,站起身来:“季元,你对我们办案的流程是了解的,人证物证齐全,特別是你杀人的那根钢筋,已经完全锁定你了,就算零口供,检察院也能起诉你,好自为之吧。”
季元身体动也不动,像是没听见一般。
周常远嘆息一声,离开了审讯室。
杨锦文依旧站在原地,注视著季元。
过了好一阵子,季元看向他,语气变得平静,开口道:“杨锦文,你整我,你也没什么好下场的!你迟早会被人给弄死,你等著,你肯定不得好死。”
杨锦文点头,道:“是,我也相信有那么一天,不过,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就是,没什么好说的。”
季元目眥欲裂,吼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杨锦文笑了笑:“要不要听听我刚得知的一件事儿?蛮有趣的。”
季元转过脸,不再看他。
杨锦文继续道:“魏法医,你认识吧?县局的老法医,他已经把黄明泉的尸体解剖了,刚打电话来说,他在黄明泉肝臟附近发现了肿瘤,推断为恶性肿瘤。
也就是说,你即使不杀黄明泉,估计他也做不了多久副厂长,你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命给搭上,好不好笑?”
季元原本鬆弛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杨锦文摇摇头,看了他最后一眼,迈出审讯室。
隨后,季元的怒喝声从背后传来。
“我不认罪,我没杀人,我绝对不会认罪!黄明泉不是我杀的,他……他自己有病……我就轻轻打了一下,他就死了……”
审讯室的走廊,杨锦文大踏步往外走,在天板白织灯的照射下,把他高大的背影投射在墙上。
姚卫华和猫子跟在他的身后。
听见季元绝望的嚎叫声,饶是干了十几年刑警的姚卫华,也觉得心惊肉跳。
杨锦文这一招叫做杀人诛心,完全击碎了季科长的心理防线。
而且还是在找到物证的情况下,钉死了季科长杀人的事实,即使零口供,也能起诉。
要是没找到作案凶器,杨锦文绝对是不会说给季科长听的。
要说狠,杨锦文是真的狠,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姚卫华不禁问道:“杨队,那个黄明泉体內真的有恶性肿瘤?”
杨锦文点头:“是啊,我没撒谎。”
猫子咽下一口唾沫:“那黄明泉自己知道吗?”
姚卫华道:“搜捕柴金强的时候,我们去他办公室看过,他办公桌和抽屉都没有药瓶,我估计应该是不知道的。”
“誒,所以啊,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季科长就算什么不做,最多一两年,黄明泉要么因为癌症死了,要么退休养病,位置迟早能轮到他,何必杀人呢。”
姚卫华笑了笑:“这就是天意,有时候你不得不信因果这种事情。”
猫子道:“老姚,你又开始搞玄学了。”
“这不是玄学,因果,你懂吗?我告诉你,有的案子,只能用这个东西来解释。”
猫子其实也信这个,但是架不住跟老姚拌嘴:“这样,我们赌一把,我就信你。”
“赌什么?”
猫子道:“咱们上楼,去到地面,如果外面在下雨,我就信你,如果没下雨,你以后就別再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因果玄学。”
姚卫华看了看手腕戴著的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六点多,天已经亮了。
他瞪了一眼猫子:“滚蛋,这些事情能用来赌的吗?”
猫子耸了耸肩:“不赌算了。”
说完后,他向走在前面的杨锦文问道:“杨队,咱们什么时候回市里?”
“先睡一觉,睡醒后就回去。”
姚卫华道:“这案子不再管了?”
“这案子本来就是丹南县刑警大队的,让他们收尾。”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写案卷的时候,別把咱们的名字给漏了。”
“那你们自己决定,留两个人在这里。”杨锦文一边上楼,一边道:“我回市里有事儿。”
姚卫华笑道:“那就留蔡姐和齐斌。”
猫子跟著道:“对,对,咱们先回去。我好久没去看我妹了,咱们先休息两天,再来换他们俩。”
三个人来到地面,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但跟昨天一样,依旧是个下雨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