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道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背包格子里上限999的【葛根汤】和【跌打散】，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
法宝不好卖，灵药能多卖点钱，那可太好了！
攒了这么多垃圾终於能清一清了！
不过，心中虽然是如此想的，面上，张承道却问二人道：“不知徐掌事和疏云是如何想的？”
叶疏云闻言，看向了徐婴，显然是恭敬地等著徐婴先说。
徐婴也没推辞，只轻咳一声，道：“咳，回稟宗主，此事婴倒是想过，一些不打紧的东西，卖也就卖了，只是金银於咱们无用，不妨用別的来交易，或可能更得些好处。”
张承道这才反应过来，確实，他差点都要忘了宗门里用的都是灵石，而且很快整个修仙界（虽然只有小猫三两只的门派）也即將推行仙盟发行的“修士专用”的钱，金银除了装饰或作为修炼中的耗材，確实对白石仙宗来说，用处不大了。
总不能都修仙了，还搞什么“黄金储备”吧？
“徐掌事所言有理，疏云也是这般想的。”叶疏云跟著拱手道：“宗门里的集市上，本就对外售卖各种灵材、法宝和丹药，上次南楚国的使臣，也是从集市上买了许多东西回去的，当时他们由於没有灵石，还是从叶家人这里私换了一些，这才买得的。
“只是下次再来，叶家就没那么多灵石了，毕竟叶家自己也要用，而且此事终归要定个章程，不可总是如此私下里行事。”
张承道点了点头，非常赞同两人的观点：“说得对，总该有个章程。”
接著，他在屋子里踱著步子走来走去，陷入了沉思。
收金银肯定吃亏，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收別的东西，好像也赚不著便宜。
试问普天之下，除了白石仙宗，还有哪个地方能既“出產”各种法宝丹药，又“出產”基础的灵材的？
就连那些外门弟子私下里定点帮扶的一些小门小派，也是只產出一些非常低阶的灵材，用处十分有限。
在这种情况下，让南楚国提供什么有灵的东西作为结算物品，这不就是在难为人嘛！
可如果不要灵材，只要那些普通的粮食、布匹、奢物，对白石仙宗来说，就更没用了——
还不如金银呢！
至少无论是炼器还是阵法、符籙等许多“专业”的修炼中，金银都能作为耗材。
除非……
除非，再搞个“定点帮扶”，给南楚国提供技术，让他们种植或生產低阶的灵材，作为货物交换，如此，反倒是能捞些好处。
而且，这种模式，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
毕竟这样一来，他们自己也能出產灵材了，可谓是双贏，何乐而不为呢？
於是，张承道將这个想法同徐婴和叶疏云一说，徐婴倒是十分赞同，叶疏云却面色有些踌躇，不过没有明言不妥，只应下了此事，两人便商议明日召见南楚使臣时说一说。
虽然叶疏云表情奇怪，但张承道觉得，这么天才的方案，但凡南楚国皇帝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拒绝！
然而……
“什么！？南楚国使臣拒绝了？”
一日后，得知南楚国使臣面对这个双贏的方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以后，张承道整个人都麻了。
他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原因！
南楚朝廷这么复杂么！？
“师父，其实……”叶疏云似乎明白些什么，嘆了口气，说道：“南楚朝廷形势复杂，看似皇权至上，实则世家林立，士族抱团，就算是皇帝，想行什么政令，也需得到大部分士族的同意……
“在南楚国，乡野之中无武道高手，也就意味著，武道高手皆存於世家大族中，您可知江南最出名的武道势力，除了我们叶家，就是无涯书苑和听风问雨阁。
“前者虽名为书院，实则其中上下学生、弟子，与一门派相似。后者说是月场所，可背后乃是建康王，建康王是如今南楚皇帝的叔叔，最好招揽文人雅士，不过他也聪明，对军事半分不沾，只宣称自己好诗文、好乐舞，实则手下效力的武者，不在少数。”
叶疏云说到这里，张承道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简而言之，就是整个南楚国，就是一块蛋糕。
看似皇帝是蛋糕的所有者，实际上他却不得不將蛋糕切块分出去，甚至切的时候的手，都是被人操控的。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受操控，后果就是像上一任南楚皇帝那样，“失足落水”后，风寒去世。
现在，这块蛋糕已经瓜分得非常均匀了，这就导致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分得的蛋糕变小。
而为了不让自己的蛋糕变小，他们拒绝一切改变，甚至从外面再弄一块蛋糕回来，都不可以——
別人的蛋糕大了，我原本的蛋糕不就小了么？
这种想法看似荒谬，但的確实实在在地存在於政权之中，甚至在张承道穿越前的现代，都屡见不鲜。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南楚国明明打得北萧国节节败退，都打到了人家京城脚下了，却骤然退兵，不光放弃继续攻打，甚至连已经打下来的地盘，都拱手送回去了大半。
总不能真是被北萧国的那位大宗师给嚇的吧？
別忘了，南楚国的大宗师可比北萧国还要多呢！真要硬碰硬，南楚可不见得啃不下来北萧国这块硬骨头！
“不过……师父，虽然南楚国那边的使臣拒绝了，但是二师姐她……”
好半天，叶疏云犹犹豫豫地补充道：“二师姐她说她代表北萧国，想和白石仙宗签订这种类似的协议，由白石仙宗提供技术，北萧国进行种植或养殖，產出的灵材將作为货物同白石仙宗交易……
“而且，她说她的封地辽西，尽可以如此行事，只是需要请师父您帮忙改善一下那边的灵气问题，毕竟辽西离白石山实在太远，灵气浓度太低，恐怕难以进行种植或养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