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永远不可能击败我.

西班牙球迷看台上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红色的人浪此起彼伏，球迷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指手画脚地比划着。

有人不停地摇头，有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啤酒从杯口溅出来也浑然不觉。

整个看台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低声的议论、突然拔高的争论、无奈的叹息交织在一起。

“那个球怎么防？根本防不住啊！”

“太快了，简直像道闪电。”

“上半场那脚射门，换别的门将来还得被进一个，卡西尽力了。”

“技术太细了，跟玩似的。”

“我看教练得赶紧调整，不然还得丢球。”

“调整什么？换谁上都一样。”

“主要是太灵活了，根本抓不住。’

“下半场要是再进一个，这比赛就难打了。”

“关键是气势被打没了，你看场上那帮人，走路都低着头。”

“得想办法限制住他，不然真没戏。”

“限制？怎么限制？人家想怎么踢就怎么踢。”

“等着看吧，下半场肯定还得有故事。”

随着休息时间流逝，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期待。

人们不约而同地整理着身上的红色球衣，把喝空的啤酒罐踩扁，目光重新聚焦到绿茵场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甘，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下半场开球的哨声响起，劳尔将球轻轻拨给托雷斯，西班牙的红潮开始向前涌动。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瞟向法国队半场。

那个黑发前锋正微微弓着身子，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西班牙的后防线明显绷紧了神经。

胡安尼托和埃尔格拉保持着异常紧密的距离，两人之间保持着一个僵硬的战术距离。

普约尔不断向左前方张望，每次罗伊稍有移动，这位巴萨硬汉就会立刻压低重心。

劳尔-布拉沃的站位比上半场靠后了足足五米，仿佛随时准备回追。

当法国队断球反击时，整条西班牙防线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罗伊第一次触球，埃尔格拉就扑了上去，却在对方变向时硬生生刹住脚步。

他记得上半场那个穿裆过人的教训。

胡安尼托选择且战且退，始终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手臂张开像在驱赶什么危险的动物。

最紧张的是阿隆索。

这位年轻后腰放弃了中场的组织任务，像影子一样黏在罗伊三米开外。

有次罗伊突然启动，阿隆索情急之下伸手想要拽住他的球衣下摆。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引来看台上一阵哄笑，但没人真的觉得好笑。

普约尔在一次界外球时突然冲到中卫位置，对着队友们用力拍手。

四条红色防线立刻收缩，在禁区前筑起一道移动的城墙。

可当罗伊带球逼近时，这道城墙还是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半步。

就像潮水遇到礁石时，总会先退让再涌上。

第57分钟。

罗伊回撤到中圈附近接球，马克莱莱的传球精准地滚到他脚下。

齐达内习惯性地往左路拉开空当，却发现罗伊没有第一时间找他。

而是用脚底轻轻一拉，躲开了阿尔贝尔达的上抢，随后用外脚背把球分给了右路的久利。

维埃拉心领神会地前插接应，罗伊已经快速移动到中路空当。

久利的回传球来到他脚下时，齐达内下意识举起手要球，但罗伊选择了一记穿透性的直塞，直接找到了前插的维埃拉。

维埃拉带球推进了十几米，才把球分给边路的亨利。

齐达内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喘了口气。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天更像是个中转站，而不是进攻发起点。

有一瞬间，他皱起眉头，习惯性地想要重新掌控节奏。

但当他看到罗伊又一次回撤接应，用一脚出球化解了西班牙的逼抢时，这位大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32岁的齐达内摸了摸自己发量稀疏的头皮，慢慢向前场踱去。

他想起自己在几年前，也曾经这样从老队长德尚手中接过权杖。

球场另一端的罗伊正在指挥久利跑位，那副模样，像极了几年前的自己。

罗伊右脚轻推皮球，肩膀往左一晃，阿尔贝尔达立刻横移封堵。

华金从右路狂奔回防，两人形成夹击之势。

阿隆索从侧面飞铲而来，鞋钉亮起。

罗伊急停，右脚轻轻一挑，皮球堪堪越过滑铲的西班牙后腰。

还没等阿隆索爬起来，罗伊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瞬间甩开三个防守球员。

法国球迷看台瞬间炸开了锅。

前排的观众全都站了起来，有人把围巾甩上了天。

啤酒泡沫在空中划出弧线，和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一起砸向球场。

那个穿着蓝色球衣的身影，正带着球如入无人之境。

罗伊带球狂奔时突然扭头，右手快速比划了个手势。

久利立刻沿着边线前插，劳尔-布拉沃赶紧跟上。

就在西班牙后卫刚启动的瞬间，久利突然急刹车，一个反跑切向右肋部空当。

与此同时，罗伊右脚猛地把球往前一趟，沿着右边路全力冲刺。

布拉沃明显犹豫了半秒，最终还是选择跟防持球的罗伊。

就在两人即将接触时，罗伊突然用脚弓把球横敲给中路插上的久利。

布拉沃慌忙转身拦截，却扑了个空。

久利不停球直接回做，罗伊已经重新接应到位。

面对胡安尼托和埃尔格拉的包夹，他连续三次快速变向，最后突然用脚尖把球往边线一捅，自己闪身从两人之间穿过。

罗伊大步流星追上球，在底线附近抬头观察，发现前点已经被西班牙球员封死。

他没有选择传前点，而是用右脚搓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皮球绕过前点的防守队员，精准找到后点插上的利扎拉祖。

法国左后卫没有停球，直接用脚弓把球回做。

马克莱莱在禁区弧顶接到回做球，普约尔立刻从斜刺里杀出。

巴萨后卫压低重心，肩膀已经准备好对抗。

但马克莱莱抢先半个身位，用后背抵住普约尔，右脚将球往右一拨。

两人肌肉碰撞的闷响传遍禁区。

普约尔咬牙发力，左手已经拽住了马克莱莱的球衣下摆。

法国后腰突然一个急停，借着对手前冲的惯性，猛地转身切入禁区。

普约尔踉跄了一下，再想回追已经晚了。

马克莱莱调整一步，抡起右脚就是一记爆射。

皮球像炮弹般直窜球门左上角，卡西利亚斯虽然碰到皮球，但力道太大，球还是砸在横梁下沿弹进了网窝。

整个进球过程不到三秒，从接球到射门一气呵成，普约尔甚至来不及犯规。

18岁的拉莫斯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金发刘海甩到额前。

他指着电视里被过的普约尔吼道：“直接放倒他啊！这时候还讲什么体育道德！”

啤酒罐被他捏得咔咔响，室友瞥了眼没敢接话。

拉莫斯盯着电视，牙齿磨得咯咯响：“要是我在场上，第一下对抗就废了他的突破节奏！”

他边说边比划着防守动作：“卡住身位，别给他转身空间。要是还敢硬突.就让他尝尝草皮的滋味！”

室友小声提醒：“这是欧洲杯直播”

“所以才更要狠！”

拉莫斯扯了扯印着塞维利亚队徽的衣领，“让这些天才记住，西班牙的后防线不是好惹的！”

比赛来到68分钟，法国队依然掌控着场上节奏。

罗伊频繁回撤到中场接应，和久利在右路打出连续的二过一配合，每次触球都让西班牙防线风声鹤唳。

但就在法国队又一次压上时，阿隆索突然断下了维埃拉的传球。

球很快转移到左路的维森特脚下。

这位瓦伦西亚飞翼一个急停变向，甩开加拉斯后送出一记贴地横传。

中路的劳尔背身接球，在马克莱莱上抢前的瞬间，转身顺势将球潇洒地垫起。

华金从右肋部斜插得球，没等图拉姆逼近就回敲给劳尔。

“漂亮！”

看台上的西班牙球迷集体站了起来。

劳尔接球后不作调整，直接用送出一记斜线直塞。

皮球像手术刀般穿过法国队防线，精准找到突然启动的托雷斯。

托雷斯接球的瞬间，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狠劲。

他右脚猛地将球趟出三米，阿比达尔刚伸腿，就被他结实的肩膀直接撞开。

法国人踉跄时，托雷斯已经像头蛮牛般冲了出去。

托雷斯甩开阿比达尔后，大跨步带球直插禁区。

巴特斯弃门而出，却看见这个马竞小将越冲越快，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在距离球门二十码处，托雷斯突然调整步点。

他的右腿像攻城锤般抡起，脚背结结实实地抽中皮球中部。

一记爆射击中球门左侧立柱内侧。

“砰”的巨响让整个球门都在摇晃，皮球像炮弹一样砸在立柱和横梁交界处。

巴特斯虽然扑对了方向，但球速太快。

当他的手套蹭到皮球时，球已经撞柱弹入网窝。

法国门将跪在草皮上，回头看见球网还在剧烈晃动，皮球在网底打着转。

阿尔加维球场的西班牙看台像火山般喷发。

脸上涂着红黄国旗油彩的死忠球迷同时跳起来，青筋暴起地吼着“torres！torres！”

托雷斯转身冲向劳尔，西班牙队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但金发前锋的目光却越过半场，死死盯着法国队的罗伊。

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

“看到没！”

他挣开劳尔的胳膊，用力捶打自己胸前的队徽。

上半场被法国队压着打的憋屈，全在这一吼里发泄出来。

场边的摄影师清楚地拍到，这个20岁的马竞小子朝法国天才比了个“走着瞧”的手势，眼神里的狠劲像头被激怒的小公牛。

西班牙主帅赛斯连续打出两个换人手势。

鲁本-巴拉哈替换阿尔贝尔达上场，紧接着卢克换下华金。

法国队也迅速做出调整，萨尼奥尔替下了加拉斯。

三名被换下的球员小跑着离场，替补球员边整理球袜边跑向各自位置。

比赛进入70分钟，双方展开刺刀见红的对攻战。

第71分钟，齐达内突然一记外脚背直塞，亨利杀入禁区持球。

卡西利亚斯飞身扑救，单掌将球托出横梁。

角球开出后，罗伊的头球重重砸在横梁上，西班牙逃过一劫。

2分钟后，阿隆索后场长传精准找到维森特。

瓦伦西亚飞翼连过两人后横传中路，劳尔接球妙传，托雷斯的爆射被巴特斯用腿挡出。

法国队立刻反击，久利右路突破后传中，亨利凌空抽射被普约尔用脸挡出底线。

第76分钟，场上火药味渐浓。

维埃拉在中场直接铲翻阿隆索，吃到黄牌。

1分钟后，巴拉哈报复性撞倒马克莱莱，同样被出示黄牌。

两队球员围在一起互相推搡，主裁判连掏3张黄牌才平息事态。

第79分钟，齐达内在中场拿球，突然一个变向甩开巴拉哈，接着用踩球转身过掉上抢的阿隆索。

法国10号抬头观察的瞬间，罗伊已经启动。

齐达内的直塞球像手术刀般穿透防线，罗伊在跑动中完美接球。

他的爆发力惊人，两步就把回追的胡安尼托甩开三个身位。

普约尔拼命回追，但罗伊在禁区线上突然急停，西班牙后卫刹不住车直接滑出了底线。

罗伊像道蓝色闪电般突入禁区，短发被疾跑带起的风吹得竖起。

面对出击的卡西利亚斯，他右腿大幅摆动作势抽射远角。

这个逼真的假动作让卡西立刻向左跨步封堵。

卡西利亚斯向左扑出的瞬间，突然看见罗伊的脚腕轻轻一转。

卡西的心脏“咚”地猛跳一下，耳边响起自己球鞋在草皮上急刹的摩擦声。

“糟了！”

卡西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时，右腿已经不听使唤地往反方向蹬。

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甚至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

皮球“砰”地离脚时，卡西的右手刚刚伸到一半。

指尖擦到球皮的触感还来不及传回大脑，网窝就已经“唰”地颤动起来。

他确实被骗了，却在失位瞬间仍完成了极限扑救动作。

但射门距离太近，球还是重重撞入网窝。

普约尔正从右侧飞铲而来，埃尔格拉的拦截腿已经抬起，但都慢了半步。

整个扑救过程不到一秒，但卡西的球衣后背已经湿透。

他跪在门线上，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像是要炸开胸膛，耳边嗡嗡作响。

肾上腺素让他的耳膜像被蒙住般，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几秒钟后，声浪突然冲破屏障灌进耳朵。

整个阿尔加维球场的法国球迷都在跺脚呐喊：“罗伊！魔王！罗伊！魔王！”

声浪震得球场仿佛都在微微发颤。

卡西看见罗伊被队友们压在最下面，黑色短发上沾满了草屑。

法国球迷看台已经变成翻滚的蓝色海浪，有个光膀子的壮汉正把三色旗当成斗篷挥舞。

西班牙解说员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80分钟，3比1罗伊，又是罗伊，这是他本届杯赛第六粒进球。我们的小伙子们已经拼尽全力了.”

“看看这个比分牌，就像看着马德里六月的天气，让人透不过气来。卡西利亚斯今天已经扑出了三个必进球，但这次他终究没能创造奇迹.”

“不得不说，这一年完全是属于罗伊的表演。五月份刚捧起欧冠奖杯，现在欧洲杯四场六球.如果今年再夺冠，他就会像1964年的苏亚雷斯一样，成为包揽欧冠和欧洲杯的双料先生.”

（除苏亚雷斯外还有法国和皇马的阿内尔卡、卡伦布以及1988年欧洲杯冠军队的荷兰埃因霍温国脚）

“而且他才19岁啊看看这个进球回放，这种冷静简直可怕——先观察卡西的站位，再假动作晃开角度”

“我们正在见证法国队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只是没想到，是以西班牙人的眼泪为代价”

他的声音淹没在法国球迷的声浪中。

场边，莫伦特斯正在热身区来回折返跑。

劳尔走到场边准备换人，习惯性地要摘下队长袖标。

他的手在袖标上停顿了两秒，突然转身走向托雷斯。

“你来戴。”

劳尔把红黄相间的袖标套在托雷斯左臂上，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

托雷斯愣了一下，低头咬紧牙关系紧袖标。

比赛进行到第83分钟，西班牙全线压上进攻。

莫伦特斯替补上场后第一次争顶，和图拉姆狠狠相撞。

莫伦特斯抢先顶到球，托雷斯在禁区弧顶接球，迅速转身起脚打门。

巴特斯侧身扑救，用指尖把球托出了横梁。

法国教练立刻做出换人调整。

佩德雷蒂跑到场边，换下已经跑不动的久利。

同时埃弗拉也准备上场，替换下体力透支的利扎拉祖。

第88分钟，法国队获得右侧角球。

齐达内开出角球，埃尔格拉在前点将球顶出禁区。球落到禁区右侧，亨利抢在普约尔之前拿到球。

罗伊此时做了关键跑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