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日哭，夜哭，能哭死罗伊否？
2004年10月7日，在克莱枫丹训练基地的大厅里，罗伊刚走进去就瞥见了西尔万-维尔托德，那个和他有过旧怨的老熟人。
罗伊绷著脸，装作没看见，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可维尔托德突然开口叫住他：“罗伊.等会儿，咱俩得聊聊。”
罗伊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脸上带著一丝冷淡的礼貌：“有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让维尔托德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维尔托德搓了搓手，露出一个略显侷促的笑容：“听著，罗伊.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些不愉快。但现在大家都在国家队，我想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罗伊挑了挑眉，目光在维尔托德脸上停留了两秒。
“就这些？”
“西尔万我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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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里带著一丝压迫感。
“一件事发生总得有个原因。为什么？直白地告诉我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维尔托德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好，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直说了。”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了眼周围，確认没人注意后才继续道：
“罗伊，我快退役了，但还想再踢两三年.我想拼一次世界盃。我知道你不会特意帮我说话，也不指望你做什么。我只求一件事如果我状態还行，能当个替补.你別跟教练说『不想在队里看到维尔托德』这种话就行。”
“就当.给个公平竞爭的机会。”
罗伊看著他没说话，心里冷笑：你已经拿了两个欧洲杯了，原本你只能拿到一个。
“西尔万，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你踢得好，教练自然会选你；踢得不好，我说什么都没用。”
维尔托德赶紧补充：“我是认真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当眾道歉。”
他咬了咬牙：“你知道的，现在队里年轻人多，我们这些老傢伙总得做个榜样。”
“老傢伙？”
罗伊笑了，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他没等维尔托德回应，直接转身，大步走向多梅內克的办公室。
“西尔万，那就做好你该做的。至於其他的別指望，也別担心。我懒得做多余的事。”
2004年10月9日，世界盃预选赛法国对阵爱尔兰。
“晚上好，这里是法国体育台。今晚在圣丹尼斯球场，法国队將迎来世界盃预选赛对阵爱尔兰的关键战。20岁的罗伊首次以队长身份出战，这位新星將带领高卢雄鸡衝击胜利。”
“先看法国队首发：门將巴特斯；后防线加拉、斯奎拉奇、吉维特和埃弗拉；中场达科特搭档马武巴，两翼维尔托德和皮雷；锋线由亨利和队长罗伊组成。”
“爱尔兰队由罗伊-基恩领衔，他们上次在巴黎取胜还要追溯到1937年。不过这支球队作风顽强，法国队必须小心应对。”
“球员已经入场，走在最前面的是戴著队长袖標的罗伊。这位年轻核心將肩负起带领球队的重任。比赛马上开始！”
罗伊率领法国队出场，11號球衣上的队长袖標格外醒目。
他迈著沉稳的步伐走在队伍最前方，黑髮微扬，锐利的黑眸中透著坚毅，冷峻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宛如球场上的一把出鞘利剑。
身后跟著亨利、皮雷等老將，这支法国队正式开启了新时代的征程。
法国队正经歷著明显的低谷期。
虽然几个月前刚刚在欧洲杯上表现出色，但如今球队却陷入了整体低迷的状態。
就连上赛季在欧冠赛场大放异彩的罗滕等核心球员，近期状態也明显下滑。更糟糕的是，球队还遭遇了严重的伤病潮，多名主力球员无法出战。
现在的法国队阵容深度与欧洲杯时期相比差距明显，整体实力大打折扣。
这支曾经所向披靡的“高卢雄鸡”，如今正面临著严峻的考验。
今晚对阵爱尔兰的世界盃预选赛，將是检验这支处於过渡期球队成色的重要时刻。
比赛开始后，爱尔兰队反客为主，在法兰西圣丹尼斯球场近2万5千名客场球迷的助威声中，迅速掌控了场上节奏。
缺少维埃拉的法国中场显得十分被动。
达科特和马武巴这对临时搭档，在经验老道的罗伊-基恩和拼抢凶悍的基尔巴尼面前完全处於下风。
爱尔兰队频频通过中场断球发动快速反击，法国队的防线屡屡告急。
第6分钟，爱尔兰队右路传中，莫里森突然前插抢点，巴特斯反应神速，飞身將球扑出底线，化解了一次必进球机会。
法国队逃过一劫后试图发动反击，但整个进攻组织显得生涩而混乱。
皮雷在左路拿球后习惯性地寻找亨利，但这位在阿森纳大杀四方的前锋又一次在国家队陷入低迷。
一次简单的二过一配合，亨利的传球直接出了边线，他懊恼地甩了甩手。
罗伊不得不回撤到中圈附近接应。
达科特的传球又急又平，罗伊在罗伊-基恩的贴身盯防下，用脚背轻巧一垫，球像黏在脚上一般。
但抬眼望去，前场没有支点，两翼无人前插。
爱尔兰球员迅速形成包围圈，基恩的防守如影隨形，基尔巴尼也从侧面逼近。
即便如此，罗伊还是用一记脚后跟磕球摆脱了基恩，紧接著一个变向闪过基尔巴尼。
看台上响起零星的惊嘆声，但这记充满想像力的突破最终以失败告终。
他试图直塞给维尔托德的传球，被奥布莱恩中途截断。
转播镜头意味深长地对准了叉腰站立的罗伊：汗水已经浸湿他额前的黑髮，但眼神里的锋芒丝毫未减。
在他身后，爱尔兰队已经再次组织起进攻。
第24分钟，芬南在禁区前沿接到队友回做，一脚势大力沉的远射直奔球门右下角，巴特斯再次做出精彩扑救，单掌將球托出横樑。
皮球在后场和中场之间来回传递，达科特和马武巴谨慎地控制著球权，却难以向前推进。
罗伊频繁回撤接应，试图用精准的传球串联进攻，但爱尔兰的防线组织严密，基恩和基尔巴尼不断施压，法国队的传球线路一次次被切断。
罗伊几次尝试直塞找亨利，但奥布莱恩和坎寧安总能提前预判，將球破坏出边线。
维尔托德在右路拿球后犹豫不决，最终只能回传加拉，进攻再次陷入僵局。
法国队的控球看似占据主动，却始终无法製造真正的威胁。
而爱尔兰的反击则简洁高效，每一次断球后都能迅速通过达夫和芬南的两翼发起衝击，让法国队的后防线疲於奔命。
第30分钟，爱尔兰队获得角球机会，莫里森在禁区內高高跃起，一记强有力的头球攻门擦著右门柱偏出，法国队再次逃过一劫。
整个上半场，法国队几乎被完全压制，中场失控，防线风声鹤唳。
多梅內克站在场边，脸色阴沉，显然对球队的表现极为不满。
即便强如罗伊这样的足坛顶级战力，在队友毫无作为的情况下也独木难支。
他的速度足以甩开防守，爆发力能瞬间撕开防线，盘带更是令人眼繚乱，射门和传球都堪称完美。
但足球终究是11个人的运动。
每当罗伊拿球，爱尔兰至少两三名球员立刻围堵。
罗伊-基恩像影子般紧贴著他，奥谢和坎寧安则隨时准备补位。
罗伊能轻鬆过掉第一个，甚至第二个防守球员，但当他抬头寻找支援时。
亨利在前场迷失，皮雷状態低迷，维尔托德毫无存在感。
传球路线全被封死，跑位配合完全失效。
罗伊不得不一次次回撤到中后场拿球，试图靠个人能力推进，但前无接应后无支援，再强的个人能力也难敌对手的团队防守。
一次次的突破被围剿，一次次的传球被拦截。
罗伊的球衣早已被汗水浸透，但他依然在咬牙坚持，独自扛著整支法国队前进。
中场哨声响起，法国队球员们低著头快步走向更衣室，整个队伍笼罩在压抑的沉默中。
罗伊最后一个离场，他一把扯下队长袖標攥在手里，眉头紧锁的脸上写满焦躁。
更衣室內，空气凝重得几乎要凝固。
巴特斯用力將手套砸在地上：“见鬼！我们被压著打了45分钟！”
加拉和埃弗拉坐在角落低声爭论防守站位的问题，语气里带著明显的不耐烦。
亨利把毛巾狠狠摔在长凳上，声音里压著火：“这踢得什么鬼比赛！爱尔兰人把空间堵得死死的，后防线缩得比乌龟壳还紧。我每次转身都能撞到两三个人！”
他烦躁地扯了扯湿透的球衣领口，“裁判是瞎了吗？罗伊-基恩那傢伙都快骑到我背上了，连个犯规都不吹！”
“维尔托德在右路传中十次有八次直接出界，加拉插上助攻就不知道回防，埃弗拉那边都快被达夫突成筛子了你欧冠不是防他防得很好吗？达科特和马武巴在中场完全拿不住球，爱尔兰人一逼抢就丟，齐达內和维埃拉不在我们连个能控场的人都没有中场就像没上锁的保险箱，隨便什么人都能掏两把！”
“斯奎拉奇爭顶时被奥布莱恩拽著胳膊裁判都不吹，吉维特补位慢得跟散步似的。巴特斯倒是扑救不错，但开大脚就没一次能找到前锋的。我们踢得跟业余队一样，爱尔兰人隨便传两脚就能打到我们禁区！”
他抓起水瓶灌了一大口：“我们踢得像群陌生人，爱尔兰人倒像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照这么下去”
话说到一半，他抬眼瞥见罗伊正光著上身站在更衣柜前活动肩膀。
年轻的队长斜睨著他，黑眸里带著几分讥誚，汗珠顺著肌肉线条往下滑。那眼神像是在说：
“抱怨完了？”
巴特斯扫视更衣室，达科特和马武巴低头沉默，埃弗拉则阴沉著脸，目光在亨利和罗伊之间来回游移，明显压抑著不满。
“行了，”巴特斯拍了拍手套打破沉默，“罗伊第一次戴队长袖標，大伙儿都冷静点。现在吵有什么用？十五分钟后还得一起上场拼命。”
“哼，拼命？”
亨利冷笑一声，把毛巾甩到肩上，“上半场我们拼的可都是自己的命，各拼各的。”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达科特和马武巴，“有些人连拼的资格都没有。”
“报纸上天天吹嘘该有人扛起责任了谁来扛？怎么扛？靠嘴扛吗？我”
“闭上你的臭嘴，蒂埃里，你他妈的跟个北伦敦的泼妇一样喋喋不休。”
亨利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你他妈说谁是泼妇？！”
他握紧拳头，却被巴特斯一把按住肩膀。
他甩开老门將的手，声音气得发抖：“好啊，我们的金球先生现在连话都不让说了？上半场你除了回撤要球还会什么？”
埃弗拉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想站到罗伊身后，但犹豫片刻又僵在原地。
作为罗伊最忠实的支持者，此刻却不知该不该介入两位大佬的衝突，只能攥紧拳头站在原地。
罗伊冷笑一声：“我他妈回撤要球是让你滚去前面跑位，不是要你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我三米內等餵饼！要饭的都知道端碗接食，我持球你就跑，我做墙你就突，很难吗？做你该做的，不然就滚去替补席看吉布里尔怎么踢前锋！”
西塞瞪圆了眼睛，一脸无辜地往后缩了缩，心里暗骂：“关我屁事！”
亨利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你他妈真当自己是齐达內了？！”
“齐达內可没踩著你拿欧冠冠军。是我.海布里和路易二世球场我进了多少球你数过吗？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拼来的。你要么现在就帮球队进球，要么就闭嘴按我手势跑位。我不是博格坎普，也不是温格，不会每场赛后都夸你是英超最佳。那是去年的事了，现在我来了，你最好认清现实。”
皮雷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话，脸色难看极了。
维尔托德也阴沉著脸，罗伊的话明摆著在提去年欧冠半决赛，他带著摩纳哥淘汰了阿森纳的事。
更衣室里几个阿森纳系球员都觉得被当面打了脸。
这时，多梅內克才推门走进更衣室，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满屋子的火药味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多梅內克清了清嗓子，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小伙子们，冷静点，我们还有四十五分钟改写比分。”
他故作轻鬆地拍了拍手，“来，都坐下，我们简单调整下战术。”
罗伊冷冷打断道：“我没问题，但某些人能不能配合战术是个问题。”
“下半场改4-3-1-2。皮雷顶到前腰位但不控球，只负责接应分球。罗伊回撤拿球组织，亨利顶最前面当支点。维尔托德內收协助中场，达科特和马武巴双后腰保护。两边后卫必须坚决压上。记住，快速转移，减少粘球，皮雷拿到球立刻分边或直塞。”
“所有进攻儘量通过罗伊发起。他拿球时，皮雷要立刻靠近接应，维尔托德和边后卫同时前插拉开宽度。亨利要隨时准备反跑后卫身后，达科特和马武巴必须保证至少一人在罗伊五米內保护。记住，罗伊持球时全队都要动起来，谁站著等球就换谁下场。”
球员们交换著眼神，虽然没人吭声，但心里都清楚。
既然全队都得围著罗伊转，那他最好真能带他们贏球。
多梅內克这话说得太绝了，明摆著把全队命运全押在罗伊身上。
要是今天贏不了，更衣室里积压的不满就会全反噬到罗伊头上。
罗伊站起身，目光沉稳地环视更衣室，最后朝多梅內克微微点头示意。
他像真正的领袖那样拍了拍手掌，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每个人听清：
“教练的安排很明確，现在，我需要所有人的跑动和信任。”
他停顿一秒，手掌仍悬在半空：“记住，贏球靠的是全队运转.而我会確保每一次传球都值得你们的跑动。”
罗伊的话听著客气，但谁都明白，现在全队必须按教练布置的规矩踢。
贏了，他就是法国队唯一的太阳。
输了，所有黑锅都得他背。
但眼下，没人敢明著反对。
爱尔兰开球后，莫里森和罗比-基恩把球回敲给罗伊-基恩。
爱尔兰中场四人开始耐心倒脚，凯文-基尔巴尼横传芬南，芬南又回给奥布莱恩。
奥布莱恩观察了一下，把球交给左边后卫奥谢。
奥谢带球往前推了两步，突然一个斜长传找到回撤的达夫。
达夫胸部停球刚要转身，法国左后卫埃弗拉已经贴了上来。
两人肩膀抵著肩膀纠缠了三步，达夫试图用脚后跟把球磕向底线方向，但埃弗拉早就看穿意图，一个跨步卡住身位，左脚乾净利落地把球捅出了边线。
爱尔兰的边线球刚掷出来，马武巴就衝上去逼抢，逼得凯文-基尔巴尼只能回传坎寧安。
法国队的前场四人组立即整体前压，迫使爱尔兰后卫大脚解围，比赛正式进入法国队的进攻节奏。
爱尔兰中卫坎寧安的大脚解围又高又飘，直接飞向中场。
斯奎拉奇力压莫里森將球顶下来，达科特抢先一步截下二点球。
爱尔兰球员刚要围抢，达科特已经抬头观察，直接起脚送出一记过顶长传。
皮球精准地坠向爱尔兰半场三十米区域。
罗伊早已回撤到位，用后背牢牢卡住爱尔兰中卫奥布莱恩。
球落下的瞬间，他右脚轻巧一垫卸下长传，奥布莱恩还在发力对抗，罗伊却突然脚后跟一磕！
皮球从奥布莱恩脚下穿过，正好送到斜插中路的皮雷脚下。
皮雷顺势一趟就甩开回追的基尔巴尼，带球直扑禁区。
爱尔兰右后卫卡尔慌忙补防，皮雷却突然变向横传。
亨利拍马赶到，在禁区弧顶不作调整直接左脚爆射！
爱尔兰门將吉文飞身侧扑，单掌把球托出横樑。
整个爱尔兰防线惊出一身冷汗，而法国球员已经冲向角球区。
这次行云流水的配合，让场边的多梅內克狠狠挥了下拳头。
上半场法国队踢得跟无头苍蝇似的，中场拿不住球，前场各自为战。
现在全队终於动起来了：达科特敢送长传了，罗伊回撤拿球找得到人传球，皮雷不再黏球了，亨利也跑到位了。
第63分钟。
爱尔兰边路进攻，芬南右路传中，莫里森头球攻门被巴特斯没收。
法国后场快速出球，马武巴抢断后直塞罗伊，罗伊面对双人包夹，一个油炸丸子摆脱，突然送出一记穿透性直塞，亨利反越位成功，但射门被奥谢飞铲挡出底线。
法国角球开出，斯奎拉奇爭顶摆渡，维尔托德凌空抽射打高。
爱尔兰反击，达夫左路突破加拉后传中，罗比-基恩抢点射门被斯奎拉奇封堵。
法国队在中场倒脚时出现致命失误。
马武巴的横传球力度太小，被爱尔兰的凯文-基尔巴尼一个箭步截下。
但还没等爱尔兰球迷欢呼，法国全队就像被触动的捕兽夹般瞬间收紧！
罗伊第一个扑向持球的基尔巴尼，同时死死卡住罗伊-基恩的接应路线。
基尔巴尼仓促转身，却被回追的达科特一记滑铲將球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