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盛好,那边王秀英烙的饼也出锅了。酥脆的烙饼同样香得让人流口水。
李哲肚子也饿了,先拿起一角烙饼咬了一大口。还有点烫嘴,但刚出锅的烙饼最香也最好吃。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大棚门帘被掀开,村支书王铁头走了进来。“嚯,正吃饭呢?”
李哲起身笑道:“王叔,您来得正好,一块儿吃点儿!”
“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年代羊汤烙饼的香味儿很难抗拒。而且王铁头也知道,李哲有钱,不缺他这口吃的,自己越吃他还越高兴。
天晚了,王铁头没骑自行车,是一路从村委会走过来的,冻得手脚都麻了。喝了一碗放了辣椒油的羊汤,身上泛起暖意,舒服多了。
李哲搬出一箱汾酒:“王叔,今儿晚上咱喝点儿?”
王铁头摆摆手:“改天吧,今天不能喝了,还有事呢。”
老李担心是今天打架的事,放下羊汤碗:“支书,是啥事儿啊?”
王铁头看了一眼朱益民,收到李哲的眼神示意,说道:“是益民和周家的事。”
老李露出担忧神色:“周家告到村委会去了?”
朱益民赶忙说:“王叔,是周玉虎先动手,我才还手的,跟其他人无关!”
王铁头摆摆手:“不是这事。快嘴媳妇被打了,人送到镇卫生所了,周家也被派出所带走了。”
“啊?啥时候的事?”朱益民惊了。
其他人也都露出诧异神色。
王铁头反问:“你们没听到消息?”
老李说道:“支书,我们天天在大棚里忙活,哪有功夫打听外面的事。”王秀英平常倒是常去代销店,但那是儿子不在家时。只要老二在家,王秀英很少往外跑。
王秀英最好奇,第一个凑过来问:“支书,咋回事?周家人为啥要打快嘴媳妇?”
王铁头有些哭笑不得,但这事也瞒不住,索性直说了:“张玉珍家不是跟快嘴媳妇闹矛盾了嘛,她在咱村代销店待不住,就跑到东林村说闲话,说人家周家人要‘吃绝户’……”
后面的话王铁头没细说,直接讲打人:“那周玉虎也不是个东西!一个老爷们抓着快嘴媳妇一顿狠打!听邻居说把人揍得嗷嗷直叫,快嘴媳妇的牙都被打掉了一颗,弄得浑身是血,看着老吓人了!”王铁头简单说了情况,就没再继续。
吃完饭,李哲将王铁头请进了一号棚说话,一起跟进来的还有老李和朱益民。
王铁头开门见山道:“益民,这事你打算咋处理?要不要村委会帮着说和说和?”
朱益民露出一抹苦涩:“支书,就不劳烦您了。我打算……和周玉凤离婚……”
王铁头叹了一声:“你们俩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个孩子,要不再考虑考虑……”
“我和周家都闹成这样了,还咋过……”朱益民无奈道,“玉凤要是能不跟周家来往,我倒是还能跟她过,可她……能吗?”
王铁头见他下定了决心,也不再劝:“听说周家‘借了’你三千块钱,你打算咋办?”
朱益民有气无力地说:“那是我和玉凤一起存的家当。就算离婚了,也有她一半,我只要一千五就成。”
“行,回头我告诉周家……”王铁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朱益民没再说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一号大棚。
“好好的两口子,咋就闹成这样了……”王铁头感慨了一句,沉吟片刻说,“哲子,我今儿过来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啥事?您说。”
“这些天我没少往镇上跑。陈镇长在镇里开会,专门讨论了蔬菜大棚帮扶、补贴的事,也把这事上报到了区里,现在上面还没答复。”王铁头往四周瞅了瞅,压低声音继续说,“陈镇长说了,这事光他一个人使劲不够,你也得帮着使使劲。”
李哲问道:“怎么使劲?”
王铁头说道:“一方面,最好能弄些蔬菜样品,让他送到区里,给领导们看看。证明确实有这么个东西,不是信口胡诌。”
李哲点点头:“这个好说,还有其他的吗?”
“另一方面,现在知道蔬菜大棚的人还少。陈镇长的意思是让你主动宣传一下,让更多人知道反季节蔬菜,把动静闹大一些。比如说,找些区里或市里的记者来做采访、登个报啥的。”
李哲道:“陈镇长的意思是……想让我给蔬菜大棚造势?”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王铁头应了一声,反问,“你在廊方市里有关系吗?能找到记者采访不?”
“没有。”李哲虽是廊方人,但这辈子总共也没去过几次,哪来的熟人。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不过,我倒是认识京城的记者,好使不?”
王铁头眼睛一亮:“京城报社的记者?”
“对!”
“好使!那指定好使!”其他地方不好说,但在环京这一片,京城的影响力比石门都大。
京城的一举一动也是环京地区的风向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