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边,看向那轮悬於天际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太阴圣体,生死道果,山河剑域……凭什么能同时拥有这些?我听雪楼,最擅长的,便是揭开秘密。”
…………
而在王都一处不起眼的酒楼雅间之內。
代號“蝉九”的影卫,正临窗而坐。
他的对面著的,赫然是先前在国宴之上,位列末席,全程低头不语,毫无存在感的老侯爵——怀恩侯。
这位怀恩侯,乃是开国元勛之后,其家族在大虞传承数百年,根深蒂固。
但在之前的二王之乱中,他因为站错了队,虽然最后因镇国公求情而保住了性命与爵位,但手中的实权,却被削夺得一乾二净。
“侯爷,今晚的国宴,可还精彩?”蝉九放下酒杯,声音平淡地问道。
怀恩侯闻言,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猛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毒。
“精彩?哼,何其精彩!”
他冷笑道,“我等为大虞流血流汗,传承百年的世家,如今倒成了一群看客!反倒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家,鳩占鹊巢,在金鑾殿上,大出风头!这简直是我大虞朝堂的奇耻大辱!”
“侯爷慎言。”蝉九淡淡地说道,“如今的李家,如日中天,连东域三大宗门,都要暂避其锋芒,侯爷此言,若是传了出去,恐怕……”
“怕?”
怀恩侯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他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老夫怕什么?老夫如今就是一个空有爵位的閒散老头,他李家还能將我满门抄斩不成?!”
他眼中充满了不甘,“想我怀恩侯府,当年是何等风光!如今却要看一个黄口小儿的脸色行事!我不服!我王都之內,不服的,也绝不止老夫一个!”
蝉九看著他那副激动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讥讽,但语气却充满了同情与诱导。
“侯爷的心情,在下能够理解。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皆是如此。只是,李家虽强,却终究根基尚浅。他们能压得住朝堂,能压得住宗门,但未必……能压得住这天下悠悠眾口,压得住这深埋於地下的百年根基。”
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侯爷,您想不想……拿回本该属於您的一切?”
怀恩侯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著蝉九:“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蝉九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漆黑的令牌,上面雕刻著一只展翅欲飞的应龙图腾。
“我们,是能帮助侯爷,实现愿望的人。”
看著那枚代表著大乾皇室最高密探组织的令牌,怀恩侯的瞳孔,骤然收缩!
…………
听涛小筑,书房內。
李梦泽正静静地听著二弟李梦金的讲述。
“大哥,那叶孤风的剑很纯粹,是真正的剑修。但他今日,似乎只是试探。”李梦金沉声道。
“意料之中。”
李梦泽点了点头,为他斟上一杯清茶,“天玄宗將消息散播出去,本就是阳谋。引三大宗门前来,是为施压。他们的目的,依旧是道果。”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李梦金问道。
“静观其变。”
李梦泽的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他们现在互不信任,各怀鬼胎,暂时不会联手。我们只需守好王都,他们便翻不起什么大浪。真正需要警惕的,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王都某处阴暗的角落。
…………
灵山洞府,德鲁伊道场。
李平灿盘坐於通天古树之下,整个大虞王朝的山川地脉,都如同掌中纹路般,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王都內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瞒不过他。
“几只小虫子,也想在我这片园子里兴风作浪?”
李平灿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阴冷隱秘,带著腐朽气息的力量,正在王都的那些旧臣故吏之间,悄然蔓延。
那是大乾王朝的“影卫”在行动,他们正试图煽动那些失势者的怨恨,从內部瓦解大虞的根基。
“想玩弄人心?”
李平灿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仿佛蕴含著整片天地的生机威严。
他心念一动,那已经与大虞王朝地脉彻底融合的德鲁伊道场,轰然运转!
“血脉恩赐”的神通,再次发动。
但这一次,他赐予的,並非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更加宏大润物细无声的——“福泽”。
下一刻,整个大虞王朝,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正在田间劳作的农夫,惊愕地发现,脚下那片刚刚经歷过战火的贫瘠土地,竟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肥沃。
原本预计还要半月才能成熟的庄稼,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金黄饱满,一阵微风吹过,沉甸甸的麦浪滚滚而去,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城镇之中,那些药铺里的普通草药,竟无端地多了一丝灵性,药效比以往强了不止一成。
许多久病不愈的百姓,喝下新熬的汤药后,竟觉沉疴尽去,神清气爽。
王都之內,那条护城河的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水中鱼儿肥美,引得无数百姓围观称奇。
“天降祥瑞啊!”
“定是太后娘娘与新皇仁德,感动了上苍!”
“我大虞,当兴!当兴啊!”
无数发自內心的讚美与喜悦,匯聚成了一股无形的,却又磅礴浩瀚的民心愿力,冲天而起,让大虞王朝那刚刚稳定下来的国运,再次暴涨,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
酒楼雅间之內。
怀恩侯正唾沫横飞地向几位同样心怀怨恨的旧友,哭诉著李家的“倒行逆施”,渲染著未来的“悽惨景象”。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怎么回事?”怀恩侯皱眉问道。
一名家丁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充满了震惊与狂喜:“侯爷!祥瑞!天降祥瑞啊!城外的庄稼一夜熟透,护城河的水清可见底,连您去年种在后院那棵快要枯死的老槐树,都重新发芽了!”
怀恩侯与几位同党,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们精心准备的,那些用於煽动人心,製造恐慌的言论,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如此的可笑。
蝉九依旧坐在角落里,脸上浮现惊骇的神色。
这不是人力!
这是神跡!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仿佛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云端之上,冷冷地注视著他这只“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