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道:“郭所,就先跟著吧,他现在情绪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儿扭不过来。”
突遭巨大变故,说实话脑子都是糊涂的。
郭进点头,骑著摩托车慢慢跟上。
沈新立刻返回卫生院。
李尧已经返回,就守著耿爱英,默默啃她的馒头。
旁边何文宇拿著汉堡劝她,她也不理,见沈新回来,一脸无奈。
沈新蹲下,轻声安慰道:“李尧,你別怕,你自己都说了,爸爸没有杀人,你也看见了,所以只要我们把情况说清楚,那就没事儿了。”
劝了一句,沈新问她当时张开勇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態。
还有她躲起来,看见李兴平打了多少下张开勇。
李尧抬头看著沈新,眼神似乎想说,但又摇头,轻声道:“我哥让我什么都不要说。”
嘿!
沈新暗骂一声,李石这糊涂啊,怎么想的。
又引导了一番,还是不行。
小姑娘別看小,但特別听李石的话。
而且接触下来,沈新感觉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老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兴平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李石在镇上上学,耿爱英腿脚不便,日常家里肯定都是她一个人照顾。
要不是这样,她能偷偷跟著李兴平跑下山?
肯定是猜到李兴平要干些什么,才跟下去盯著。
不多时,李孝文带著人风风火火赶到。
冲沈新招招手,然后先问了耿爱英的情况,才问李尧到底看见了什么。
沈新努力把她的原话说了一下,最后道:“现在的问题是她所谓的没死,是什么样的没死。”
李孝文老江湖,秒懂,眉头拧在了一起。
沈新扭头看了眼李尧,然后道:“现在小姑娘又不说了。”
李孝文一愣,反问怎么了。
沈新无奈的道:“是他哥,估计是要求她別乱说话,小姑娘挺听话,怎么问都不说。”
李孝文眉头又紧了几分,连忙问李石在哪儿。
提起李石,沈新更头疼。
听完介绍,李孝文一样的头疼。
7岁啊,这么小,还能带回去讯问不成。
他左右一看,指著一个手下,让他去试试:“你小子平常不是老说自己有孩子缘嘛。”
被点名的手下白白净净的,哦了一声,连忙进门。
李孝文想了想,又让人去给队里一个女同事打电话,让人过来。
小女孩儿,女人沟通起来应该会轻鬆一些。
这才又拉著沈新到旁边,问沈新怎么看李尧这个说法。
“不好说。”
沈新摇头,然后反问李孝文信不信一个孩子的话。
李孝文抿抿嘴,扭头盯了一会儿李尧,还是摇头,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也说到了,李兴平发现了她,那是有可能教唆她不要乱说。”
人跑了,孩子丟家里了,临走的时候,交代孩子跟警察说自己没杀人,这很有可能的。
沈新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哪怕现在李尧说了,她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
一个7岁的孩子,可能受到人教唆,也可能受到惊嚇,说了不符合事实的话。
沈新道:“李队,现在有了新情况,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设法求证李尧的说辞。”
“还有,刘沙沙目击了李兴平慌张返回,但她的描述中並没有看到李尧,这一点有疑问。”
等李孝文过来的时候,沈新才想起了刘沙沙的口供。
她只看见了李兴平。
而李尧的描述是她被李兴平发现了,一起回的家。
李孝文点头,他也正要说这个呢,道:“我们仔细问了刘沙沙,她是起夜的时候,正好看见了李兴平。”
“李兴平回家要经过学校门口,晚上校门口还有灯,所以她有条件看清楚。”
“但是呢,她只是看了一眼,並没有走过来查看具体情况,立马又回了宿舍。”
“这种情况下,也有可能是李尧走的慢,落在了后面。”
沈新並没有看到刘沙沙详细的笔录,但就推测会有这种情况。
人在学校里面,就凑巧瞄了一眼,並没有看见李尧。
上山的路不好走,李尧可能走的比较慢。
也有可能是李兴平腿脚不变,走的更慢,呵斥李尧先回家,李尧就跑到了前面去。
什么情况都可能,並不能因为刘沙沙的口供,就简单的认为李尧的话有问题。
沈新继续道:“关键是证据。”
口供不保真,证据才是王道。
“不管李尧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现场有第二个人出现,並最终杀害了张开勇,那我不相信他一点儿痕跡都不会留下。”
“比如凶器,假设李兴平没有打死张开勇,第二个人出现,他是不是拿起砖头,又给了张开勇几下,这才把人打死。”
“那砖头上肯定会留下相关的指纹或者dna,如果他使用了別的凶器,我想尸体上肯定也能看出来。”
雁过留痕,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第二人出现,不可能一点儿痕跡都没留下。
不过说是这么说,沈新心里又不免担心。
因为现场被破坏过,来了好多人看热闹,尸体还被拉回去,那么第二个人的痕跡,有可能被掩盖在其中。
李孝文点头认可。
要確认李尧供词真假,证据才是关键。
说到这儿,李孝文苦笑道:“我之前还想呢,现场確认了凶手,这案子就结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波折。”
沈新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之前的证据看,李兴平就是凶手。
说起来,也不知道李兴平怎么样了,他的供词其实很关键。
比如他打了几下张开勇,把人打成什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要是死了,那可就难確认了。
不想怕什么来什么。
这边还在苦口婆心的引导李尧,中途李孝文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表情凝重的道:“李兴平没扛到上手术台,就在刚刚,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