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天人二难，下山除妖
静室内，林乐缓缓睁开双眼，轻吐了一口气。
‘一层效果还是差了些，竟然能让我干涉到幻境。’
幻境最后的爆发，让这次磨砺效果大打折扣。
起身推开门，林乐离开静室，前往第二层。
坐在蒲团上，林乐激活了阵法，随着又一阵恍惚，他意识陷入黑暗。
一个婴儿在一个捡漏的房间中呱呱坠地，一家人欢庆着他的诞生。
三岁，他家又生了个弟弟，宠爱被移走了一部分。
六岁，他第一次看见仙人御剑飞行，心中第一次充满了憧憬。
十二岁，附近宗门来检查灵根，他被检查出一节火灵根，勉强入门当个杂役。
十五岁，他弟弟也检查出有灵根，四节火灵根，被收入成外门弟子。
为了供养弟弟成材，全家都供养他，包括他这个哥哥。
十八岁，他勉强脱去杂役身份，成为外门弟子。
二十四岁，他立下了一件大功，凭借这项大功，他或许还有进入内门的机会，但此时弟弟却在争夺真传弟子的关键时候。
家人们劝他把这大功转让给弟弟。
“你要这大功有什么用，无非获得一些钱财罢了。”
“给你弟弟吧，他成了真传弟子，你不也有好处？”
“就是，你弟弟成了真传弟子，我们一家，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
最终在他把大功转让给了弟弟。
弟弟后续也成功当上了真传弟子。
五十岁，他因为潜力耗尽，离开外门，到外围打理宗门事务。
同年，他便娶了妻子，凭借着手头的财富和弟弟的关系，他开始天酒地，沉迷于欲望之中。
六十岁，他有了个儿子，身体也开始走下坡路。
七十二岁，他儿子检查出三节火灵根，他很高兴，倾尽全力帮助自己儿子往上走得更高。
一百岁，他儿子也成功成为了真传弟子。
看着台上意气风华的儿子，他却忽然有些茫然，他感觉不该这样，但又察觉不到哪里有问题。
他继续沉迷于享乐，不过因为早年暗伤和后续的风雪月而掏空了身子，他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他开始想方设法养生、获取延寿物资，但这些稀缺物资怎么会轮到他这种没有潜力的老头用。
一百二十岁，他就老得没有力气动弹了。
某一日，他忽然抬头看向窗外，就见一修士站在剑上，从天际划过。
他想起来了，想起六岁那年，仙人踏在剑上掠过山头，衣袂翻飞如燃尽的晚霞。
他追着那抹亮色跑了半座山，鞋底子磨穿了洞，脚心渗着血珠却浑然不觉。
“向道之心不坚啊，我之过也！”
他仰头长叹，然后气绝。
静室内，林乐又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他的心中还充斥他去世前那种不甘心与悔恨。
静坐调息，林乐心中念诵法经，锚定自我，排除幻境带来的干扰。
这幻境属实有些太真实了。
了一个星期，林乐才将这场幻境彻底消化。
他继续进行轮回。
中间固定空出一个月与道侣们交流感情，加深锚点，一年剩下十一个月，他都泡在轮回塔中进行磨砺。
这一磨砺便是四十多年。
太玄历一三六零零年。
轮回塔第三层，林乐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一抹绝望。
不过这抹绝望很快消散，重新被古井无波给替代。
‘磨砺的效果越来越弱了。’
林乐心道。
看了一下玉牌，却发现上面华光闪烁。
有人找他。
林乐神识探入，了解到信息后，起身离开了轮回塔。
天尊殿
一道金光一闪而过，林乐便出现在殿内，他对着台上太乙行礼道：“见过师尊，不知师尊找弟子何事？”
“灵珠，你该下山行走了。”太乙道，“三圣大会虽给你定为领头者，但此事只有高层知晓。”
“欲要成为真正领头者，你还得不断增加自己威名，我们好顺利推你上去。”
“弟子知晓。”林乐拱手，“那弟子该从何处着手？”
“做你擅长的。”太乙道，“斩妖除魔。”
“如今大殷仙朝东境有妖龙作祟，你去降了它。”太乙道。
“是。”林乐行礼，“弟子稍作准备便去。”
“善！”太乙微微点头。
出了天尊殿后，林乐便直奔宝库。
作为序列真传弟子，他每年都有一笔庞大的供奉。
不过他一直在轮回塔磨砺，这四十多年供奉都存了下来。
而这些供奉刚好够他换他所需要的资源——道元丹。
洞府内，林乐打开丹药瓶，将里面一枚丹药服下。
体内道元迅速充盈到满溢状态。
没有犹豫的，林乐将这些道元用来引动劫难——天人第二难，老！
心神被拉走，意识暂时被蒙蔽，他成为了一个武馆的馆主，得益于强大的力量，过着很美满的生活。
但随着他逐渐衰老，并且第一次在大弟子手中败下后，他感觉一切都变了。
他仿佛感觉所有人都在窥视他的财富，他的生活。
他重新努力锻炼，想要重新攀登上巅峰，但他所有努力在衰老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他开始惧怕，他并不怕死，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而已。
他是怕老，怕力量随着时间而降低，美好的生活随着力量流逝而流逝。
但随着惧怕到了极点，他反而又不怕了。
他重新演练起武术，一拳一式，十分认真。
随着最后一拳挥出，这片天地都裂开了，化为了一堆碎片。
意识回归，就在林乐以为这一难算是过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寿元在急速流失，最终停留在一年。
而他自己身体也变得极度衰老，头发白，牙齿摇摇欲坠，四肢无力。
林乐下意识想要用九星续命灯补充寿元，但他却忽然停下了手。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