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屋外的月光进来,顾斐波的影子隐隐绰绰地投在傅炽脸上,配上这空荡荡的卧室,竟有些像动画片里的绷带怪人。
故人重返,旧地不在。
“明明都走出去了,还回来找我干什么呢?”顾斐波自言自语。
醉鬼躺在床上装死,清醒的人站在床边看他。顾斐波眯眼,把他的腿搬回原位,盖好被子,然后沉默地站在旁边掐着表数了整整五分钟。
没有动,很好。
顾斐波准备离开。
被子又响了。
“要是醒了就自己脱衣服搞着睡觉。”顾斐波没有回头,准备去客厅接点水喝,酒喝多了,渴,身体需要补水。
他看出来了,傅炽今晚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打持久战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身影快离开卧室的时候,傅炽嘟嘟囔囔地说话,带着醉酒人特有的迷糊声线,像是梦呓,“衣服——难受——要脱。”
顾斐波没理他,自顾自地去净水机里接了杯热水润唇,净水机边的台面上,傅炽当年常用的情侣保温杯也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很普通的玻璃杯,好在一次性纸杯依旧放在台面下的抽屉里。
顾斐波靠着吧台喝了两杯水,然后给醉鬼接了一杯。
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傅炽还躺在床上,手臂被半脱不脱的西装袖子卡出了奇怪的角度,整个人像是被茧包裹住的蚕蛹一样在那挣扎蠕动。
玻璃水杯毫不客气地落在他床头,顾斐波低声道:“起来脱,躺着脱不了。”
傅炽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身体继续跟拧到极限的袖子斗争。
“起来。”
傅炽不理。
顾斐波转头就走。
傅炽乖乖坐起来了,手高高举着,等顾斐波帮他脱。
顾斐波气笑了,“自己不会脱?”
傅炽歪了歪脑袋,眼睛耷拉着,大脑完全被酒精拖累听不懂人话,只会一遍一遍地重复,“难受——顾斐波,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