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佳盯著她看,“阿紓,你是不是同情他了?”
“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孩子现在也很喜欢他。”沈轻紓蹲下身,拉上迷你行李箱的拉链。
乔星佳嘆声气,“傅斯言把他个人资產都给了你,说实话,他有那么多钱,要请什么样的医生用什么样的药没有啊?应该就是……一点都没得治了吧?”
“所以,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最后这点时间,我把尊严和体面留给他了。”
乔星佳点头,“你这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换成我,要是秦砚丞敢这么对我……”
“別瞎说!”沈轻紓打断她的话,“没听过一语成讖吗?以后要记住,避讖。”
乔星佳立马闭嘴了!
沈轻紓站起身,沉默片刻,突然又说:“星星,念安这些天夜里做梦总在叫著爸爸。”
乔星佳一愣。
“我刚见到念安的那天,他瘦瘦小小,小脸蛋很精致,可是因为先天不足,他的脸色是冷白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盯著人看,眼神有些呆滯。我从他眼里看到我的样子,那一刻,我的心很疼,儘管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孩子,但他那副样子,至今回想起来,我依旧印象深刻。”
乔星佳听著心都跟著揪疼揪疼的。
“第一次见面念安就对我和小安寧表现出了本能的亲近。”沈轻紓顿了下,又道:“一开始他对傅斯言並不亲近的,但后来我和小温去k国接他的时候,念安对傅斯言非常亲近信任,甚至,胜过於我。”
“可能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吧?”乔星佳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星辰,“这小傢伙月子里的时候特別磨人,谁抱都不行,就要秦砚丞抱著,换人就闹呢,秦砚丞那个月基本晚上都是要抱著他睡觉的。”
小星辰在妈妈怀里眨了眨眼睛,咿咿呀呀,像是在附和妈妈的话。
沈轻紓看著小星辰可爱的样子,心中对儿子的愧疚更重了。
念安婴幼儿时期,她都错过了。
这份愧疚一度成为了她的执念,也导致她一开始就否定了傅斯言对念安的疼爱。
现在回想起来,沈轻紓心里並不好受。
“念安回到北城后基本都跟著傅斯言,每一次我去接他过来,我都能看到他的进步,星星,傅斯言一定给足了念安需要的安全感,否则他不会连梦里都在喊著爸爸。”
乔星佳听著也有些动容了,“所以你是怕傅斯言没了,小念安会不適应吗?”
沈轻紓抿唇,点点头。
“哎,那也没办法,秦砚丞也很难过。”乔星佳嘆气,“生命面前,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的。”
沈轻紓拉出行李箱拉杆,顿了顿,说道:“傅斯言原生家庭也不好,这两个孩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他的救赎,所以他才会竭尽所能对这两个孩子好。”
“星星,其实我总觉得他不应该就这样死了,我甚至觉得,如果上天还能给他多一点的时间,为人父母这件事,他会做得比我还好。”
“你也很好。”乔星佳急道:“阿紓,你的原生家庭也不好,可你当初在那样艰难的情况下还是留下了他们,就凭这点,你对於他们而言就是最好最合格的妈妈!”
沈轻紓看著乔星佳,淡淡笑了,“星星,只有你会永远这么坚定地站在我身边,这么坚定地相信我。”
就连江月兰当初都怀疑过她是破坏傅斯言和周瑜初的第三者,只有乔星佳从未动摇过。
沈轻紓看著乔星佳,眉眼弯了弯,“星星,谢谢你。”
“那是!我才是你的真爱!要不,你再等等我?”乔星佳冲她眨眨眼,“等我和秦砚丞离婚了,我带著小星辰,你带著小念安和小安寧,我们凑一对过一辈子!”
沈轻紓瞬间后退三步,一脸嫌弃:“女同小三也是三,我不干这种缺德事。”
乔星佳:“……”
…
沈轻紓提著行李箱下楼。
临走前,傅斯言把沈轻紓叫到院子里单独谈话。
夜色里,两人站在凉亭的灯光下,脚边的地面倒映著两人的身影。
傅斯言看著沈轻紓,眸色深深:“我想把念安的户口迁到你这边。”
闻言,沈轻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