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嘎吱声。
村夫抽了抽鼻子,闻到马车上传来一股骚味,有几个箱子不安分地晃动几下。
“瘦猴,马上就到了,你带人先去把药汤配好,这些货今天就不餵他们吃东西了,让他们先睡著。”
顺便把箱子也开启吧,可別再犯错,把货给闷死了。”
“知道了,大哥。”瘦猴点头,去一旁招呼人。
他们从几个红漆木箱里,取出了川乌、草乌,这些都是配置药汤的草药,把这些药物加水熬成汤,再用手幣浸泡,只需將手巾在脸前绕一下,人就昏迷,哪怕是个重的大汉子都扛不住。
村夫吸完了菸叶,將烟锅拧下来,往地上抖了抖菸灰。
前面就是那处破庙,他的鼻子又抽动一下,忽然抬起手,“都停下!“
驾马的人纷纷拉住韁绳,拿起了手中的弓箭。
村夫闻到了一股腐肉的味道,他的鼻子很灵,本来早该闻到这臭味的,但是车上载了很多小孩,一路顛簸,这些孩子被迷晕放在木箱里,控制不住屎尿,那股骚臭味,干扰了他的嗅觉,让他走的这么近才发觉那味道。
这腐臭味远不是猪肉、羊肉腐烂的味道能比的,那丝味道,仅仅只是飘过来,就让村夫一阵噁心作啊。
他奔波这么多年,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只消一闻,就知道这是人腐烂后才会有的臭味。
他也曾处理过尸体,才干活的时候,他们手法还不熟练,不知道给箱子里打孔,闷死了不少货。
人死后,散发出的那种味道,和任何臭味都不一样,那股强烈的尸臭味,哪怕是埋在土地,都能传透出来。
这味道在告诉村夫一件事,那庙里,死了人。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管那人是怎么死的,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更要命的是,他看到了那些从庙里窜出来的影子。
那是一群豺狼,它们的尾巴是白色的,领头的那只,嘴里还咬著一块人骨,嘎吱嘎吱就將其嚼成了碎块,它们的牙齿之中掛著肉丝。
白尾豺,又叫白尾狗,怖狗,这是妖兽,而且是群居的妖兽!
它们爪长锋利,喜好夜间出行,最喜欢吃腐肉,而非鲜肉,它们会掘人坟墓,从中把人的尸体挖出来,拖到巢穴內分食,遇到活人,也会群起而上,將其咬死之后,再拖走等待腐烂。
那股尸臭味,隨著这群白尾豺的出现,变得极为浓烈,
村夫顿时明白,这破庙是被这群白尾豺当做了巢穴,如今正值深秋,马上入冬,白尾豺会在秋季的时候,猎食足够过冬的食物,它们不知何时迁徙过来的,恐怕在此盘踞已有些时日了。
若是走进那破庙里看,一定能看到成堆的腐烂尸体,来到这附近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这群白尾狗的猎食!
村夫顿感大事不妙,他们这是送上门来了。
“瘦猴,你快驱马掉头!"村夫大喊,“其余人隨我放箭!“
瘦猴满头大汗,把刚才找出来的药汤药材丟在地上,立刻去驾马。
马儿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迅速地扭过身去,斜著另一头逃跑,
领头白尾豺,仰头长啸一声,发动了进攻的指令。
对於白尾豺来说,在场的所有活物,都是食物,不管是马还是人,都在它们的食谱以內。
它们脚下生风,白尾豺能御风而行,顷刻间便靠近了这支车队。
『放箭!”村夫大喝,拉动了手中的长弓。
几十根羽箭射出,然而本就是深夜,看物不清,这些白尾豺又如风般捉摸不定,除了村夫射中一只白尾豺的眼睛,其余人竟然一箭没中!
眨眼之间,白尾豺朝著最后面的一个男人扑去。
连惨叫声都没有听到,数只白尾豺,就將那男人的咽喉咬断,其中一只撕扯下一条手臂来,那人立刻就死了。
村夫周围的人,立刻慌了手脚。
他们本就是一群只敢拐卖孩童的贼人,没有纪律性可言,人多的时候,他们还能仗势欺人,遇见白尾豺这样的硬茬子来,马上就显露出原形,不过一群鼠辈。
白尾豺冲入他们的阵型之中,咬伤了马匹,马儿后仰踢腿,可在如此豺狼虎豹面前,吃草的马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这种等级的妖兽,只有玄清观那样的道长才能处理,可这些事件还未发酵起来,从白尾豺占据巢穴,再到周围的村民察觉,再到讯息传到玄清观里,这中间起码要有一月到两月的时间。
村夫暗说今年真是倒了大霉,或许是他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自入秋以来,事事都不顺利。
眼下什么身外之物,都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看来我们的缘分,也只能到此了。"村夫深深地朝后看了一眼,举起手中的弓箭,射向了瘦猴和其他人。
瘦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口中的大哥,捂著自己的心臟,吐出一口鲜血。
血腥味刺激了那些妖兽,妖兽一拥而上,將那些流血的人扑食。
瘦猴,来世若有缘分,我们再做兄弟。"村夫一刀割断了马的韁绳。
这马是他了大价钱买来的,有几分汗血马的血统,虽然看起来瘦小毛色不光泽,但实则是最好的—匹马。
什么货物,什么兄弟,都只是过眼云烟,只要今天他能活著离开,就算丟掉身上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