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农司能更直接地理解他的意思,庄行带了一碗雪过去,好生说明了一番,才让农司明白。
农司將温度计的原理记录下来,同时將所需之物、构造全部书写完毕,交於朝廷信使,让他们即刻將信件送往宜都,把温度计打造出来。
製作温度计的工匠,就不需要明白那么多了。
只需要按照要求,做一个儘量透明的管子,將水银密封在里面。
精度和密封度,庄行没有要求太高,有些误差也无所谓,大致能测出一个范围就可以了。
手搓温度计,还是颇有难度的,尤其是玻璃的製造工艺还不发达,要製造一个密封管,可想而知有多么麻烦作为甲方,还是不要太为难乙方了。
把这项事情弄好之后,庄行才和芸苓说了白鼠的事情。
两人坐在帐篷內,这是芸苓和元严道长的专属帐篷,就在麦田旁边,里面家俱齐全,两张床上都铺著羊毛毡。
连帐篷里也罩著一块田,载著用来替换的麦种,嫩绿的芽,在这样的大寒天,顽强地生长著。
帐篷里燃著炭火,烧红的炭炸响一下,庄行坐在火旁,伸出手烤火,把白鼠的事情小声地说给了芸苓听。
芸苓听说白鼠生了孩子,表情呆滯了好一会儿,她相当吃惊。
“连白鼠都有孩子了啊.:”她抿抿嘴,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地瞟了瞟身旁的庄行。
“你今天有空的话,要不要去我家里看看它?”庄行的食指和大拇指圈起来,“它的孩子只有这么小一只呢,感觉一口就可以吃掉,像是米糰子一样。”
“不可以吃它的孩子呀。”芸苓表情认真地抓住庄行的手。
“我只是打个比方。”庄行笑道,“不过今天去,不一定能看到那两个小毛球了,大白有点怕生,我都回家了一个月,它才愿意出来露一个面,你第一次去的话,它估计会躲著你。”
“这样呀.”芸苓有点失望地说,“那等晚上了,我还是去看看吧,好些年没看到它了。“
“那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晚上来接你。”庄行说。
“嗯。”芸苓点头,“那些乾果和乾草也拿给我看看吧,我看有没有我认得的。”
“都在这儿了。”庄行从怀里拿出包裹,將那些药草放在桌上。
一共有八株乾草,从外表和叶子的形状来看,是三种不同的种类,果子要少些,只有五颗,应当是两种乾果。
他轻拿轻放,將其陈列好。
芸苓用小刀切下几片草叶子和果肉,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將其分別泡在水中,观察它们泡出来的顏色,还用筷子沾一点点水,浅尝一下味道。
那股草药的清香很独特,其中有一种乾草,切开后,只是闻了闻,就让庄行打起了精神。
那东西闻起来像是薄荷,但比薄荷更加提神。
芸苓坐下来甄別,安安静静地翻著自己的笔记,她有一本隨身携带的书页,上面写写画画,有很多页了。
庄行撑著下巴,一言不发地看她的侧脸。
女孩的耳边垂下一络柔软的长髮,她认真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让人莫名地不敢说话。
但有些时候,不需要说话,只要能看著她,就让人很开心了。
她看草药的时候,庄行就看她。
芸苓看了一会儿,庄行也看了好一会儿。
芸苓把乾草和乾果分成了两堆,指著其中一堆说,“这些我认出来了,但是另一些,我还不太確定,还得再看看,可能要过了两三天才能辨別出来。”
“不急的,你慢慢看。”庄行说。
“嗯,我先把这些已经认出来的说一下吧。”
芸苓抓起一株乾草,那草叶细长,和人的手指一般宽,整体只有三寸左右,也就是十厘米的样子。
白鼠带来的灵草灵果都体积都不大,它的嘴巴小,一口吞不进去的,不能储存起来的灵草灵果,它大概带不走的。
“这叫天葵草。”芸苓说,“性寒,味苦,一般生长在高山水涧之中,须用雪水常年滋润冲刷,才能长大。”
“以前有修士在雪山上迷路,真耗尽,粮食也耗尽,几乎濒死之时,落入冰河之中,有幸找到了天葵草,將其食之,恢復过来,走了七天七夜,找到村落的事情。”
“据说那七天他什么都没吃,渴了就吃雪水,受村民救济后,修养了一阵子,重新恢復了精神“看起来,这株天葵草有二十年份了,直接吃的话,可以提神,让人数天都不必睡觉,还可以用来炼製一些回覆的丹药。”
“天葵草么.”
庄行揣摩,他在玉简里看到过这种灵草,这东西还是比较罕见的,毕竟生长在人难以抵达的地方。
高山水溅,意味著想要採摘它,必须爬上险峻的山崖,淌过湍急的水流。
採摘的难度高,所以价值就高了。
“这么说,吃了这个就可以不吃饭了?”
他把天葵草放在手心看。
“最好不要那样做,那个从雪山上倖存的修士,吃了天葵草以后,年少时,头髮就变得白了,虽然活了下来,但很年轻就过世了。”芸苓说,“不过天葵草属水,药性温和,不像赤炎草那么暴躁,並不会伤害身体,即便是一般人,也能將其入药。”
“食用过后,好好吃饭,就不会伤到身体根本。“”
“原来如此”庄行说,“那另外的呢?”
“这是山龙果”
芸苓接著说,庄行在一旁听著。
另外,关於那几样暂时没確定下来的药草,芸苓也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似乎大多都还是比较少见的灵植,山龙果更是对芸苓的生机术法有用,她好像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正缺一味主体灵植。
这山龙果是带核的,意味著芸苓或许可以自己將其培养出来。
白金鼠不愧是寻宝鼠,三年下来,寻到的好东西不少。
庄行將这些灵植全部交给芸苓保管了,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芸苓刚把灵植收起来,帐篷的幕布就被掀开一角。
一张有皱纹的脸,映入眼帘,元严道长扫了一下帐篷,看到了庄行之后,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
“元严道长好。”庄行连忙行弟子礼。
元严道长点点头,就当是应过了,只是她的目光却不在庄行身上,还在往里瞧。
“师父,您回来了。”芸苓也说。
“田里你去看过了么。”元严道长问道。
“看过了。”芸苓说。
“字录拿给我看看。”
“是。”芸苓应声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