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暮生烟昏黄的阳光,从门外照进来,
庄行顺著门,看向外面。
一群鸡在院子里咯咯咯啄米,乌騅在院子外面隨意找了个地方,吃起了嫩草。
看得见的老房子里,都长出了杂草。
身后传来柴火烧炸开的里啪啦,一只红猫熊趴在他的腿上,他轻轻抚摸猫熊的头,觉得这地方与世隔绝,安静的有些孤独。
不多时,老旧的木桌上,放好了饭菜和黄酒。
酒水有点浑,应是自家酿的黄酒,庄行端起来喝了一口,度数很低,带著发酵后的微甜。
庄行多留了热饭,把饭夹给猫熊吃。
大鬍子默默地看著这一切,愈发觉得庄行不像是玄清观的道士。
玄清观的道士,他是见过的,至少都是三个一起走。
庄行看起来,顶多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走来走去呢?
心里这么想著,大鬍子心里並不表露,只是如待常客一般,与庄行喝酒吃菜,
“不知魏叔所求何事?”庄行將一块萝卜,夹给了猫熊吃。
“小道长既然是玄清观来的,应当会除妖之法吧?”大鬍子闷了一碗黄酒。
“这附近有妖物吗?”庄行问道。
“有的。”大鬍子吨吨吨地灌酒。
“所以魏叔想让我帮忙除妖。”庄行问。
大鬍子不语,只是点点头。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庄行接著问道:“魏叔可知道那是什么妖?有了妖怪的名目,我才好对症下药,將那妖物除去。”
大鬍子看了看庄行怀里趴著的红猫熊,看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是死人变成的妖怪。”
“死人变成的妖怪?”庄行放下了筷子,皱起眉头,“可否细细说与我听?”
大鬍子又闭口不言,他凝视庄行腰间的剑,咬咬牙,头横过去,又灌了一大口酒。
“说之前,道长可否答应我,一定將那妖物除去?”
“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而为。“
“那妖物应当只是小妖,道长愿意出手,一定能將其除去的。”
“魏叔且说,若真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会不留余力。””
“好。”大鬍子终於点头,“其实是前年冬天的事情。”
他这才將事情的原委,说与庄行听。
原来他有一个叫小安的女儿,自小就体弱多病,到了三岁,都不会说话。
每年冬天,她都冻的厉害,他只好多砍些柴,烧火为女儿取暖。
可他的女儿,终归没能撑过前年的冬天。
那年大雪,纵使大鬍子入冬前在屋檐下劈够了柴火,几乎是日日不停歇地为女儿烧柴取暖,可他自小就多灾多难的女儿,还是惹上了风寒,死在了床榻上。
他自然是悲痛不已,他的老婆本来嫁给他时,就是觉得他面目丑陋,心有不满,后来生了一个痴呆女儿,更是变本加厉。
他有一回发现老婆趁他不在家的时候,用竹条抽打女儿,把女儿打的哇哇大哭,而且这不是第一回,在女儿的背上、腿上那些平常看不见的地方,到处都是伤痕,他心一狠,就把老婆休回了娘家。
自那以后,就是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女儿一去,他顿时万念俱灰。
可人死不能復生,也只好把女儿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