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幽静,阳光顺著稀稀疏疏的竹叶缝隙洒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林海沙沙作响。
清晨时分,庄行从这片茂密的竹林穿过,顺著小路下山。
大鬍子脱下了袍衫,他用衣服把女儿的骨包了起来,小心地抱在了怀中。
走出竹林时,红猫熊依依不捨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庄行的步子迈了出去,才飞快地跟著离开。
昨日上山时走的很慢,了差不多一整天,但今日下山却很快了,小半日,庄行就来到了山脚下的无人村落。
这里荒芜依旧,但仍有一栋茅屋,留著人气。
才下山,庄行就瞧见了乌,不知何时有一只母鸡从院子里蹦噠了出来,乌騅正跟著那只母鸡四处走来走去。
小马步子放的缓慢,母鸡停下来,它就停下来,母鸡往一旁啄虫去,它就三两步跟著。
不过看到了庄行和猫熊下山来,小马就不去看母鸡了。
比起一只除了下蛋就只会咯咯叫的母鸡,还是红猫熊更有趣。
猫熊和小马赶路的时候,就玩到一起去了。
庄行放任它们追逐玩闹,他回到了院內盘坐,服下几枚聚气散,运调养气血。
大鬍子不敢打扰小道人,他將装著女儿骸骨的袍衫放好,去院子外面一把抓住了母鸡的咽喉,將其带回了屋內,放血拔毛。
这只母鸡能跳出院子,一看就很有营养,正適合用来燉鸡汤。
正午时,他做好了一桌饭菜。
因为一个人独居,所以他做饭的手艺练的纯熟。
一个人无事可做的时候,就只能研究研究怎么吃东西好吃了。
吃过午饭,大鬍子开始收拾家当。
他包了几件还能穿的衣服鞋子,带上了自己最趁手的杀鸡刀和菜刀,屋里能翻找出来的银钱,也全部包好。
但最重要的,还是小安的白骨,小道长说,虽然小安的魂体与骨分离了,但毕竟此前她化白骨妖存世了许久,这些骨身,有了妖气,还是不能轻易埋下。
烧掉倒是能一了百了,但魂灵本就难以找到寄託之物,此时小安虽以阴阳石为媒介,
和庄行產生了联络,得以不惧生人阳气,但说不准將来会怎么样,留下这些白骨,至少能留下一条退路。
若是他日,小安与庄行分离,还能寄托在她自己的骨身上,有个躲避之处,不至於一阵风,一束阳光就把她吹散照灭了。
听著这番话,大鬍子自然是小心翼翼,把这一堆白骨当做宝贝一样用层层叠叠的衣布包好,护在怀中。
最后去鸡圈里把鸡群弄了个鸡飞狗跳全部用草绳拴住脚和翅膀,他的家当就收拾好了看起来倒是全身掛满了东西,但如果把这些当做他活了三十多年的全部积蓄,就不算多了。
他长出一口气,环顾这间並不大的茅草屋,最后將房门关上,用木栓扣住门槛,走出门去。
庄行帮他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了乌的马包上,几只鸡也被掛在了马身的两侧。
“魏叔,我们走吧。”』庄行说。
“好。”大鬍子点头。
大鬍子心里有点志芯,他好久没见过其他人了。
但如今女儿的事情已了,他没有理由再一个人住在那里了。
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感受,只是次日,快要走到镇上的时候,他拉起了衣襟,想把面容遮住。
庄行见他躲躲闪闪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
不躲还好,一把脸蒙住,他看起来更不像好人了。
但庄行並未提醒,这不是他三言两语能改变的,要是他多说几句,真叫人露出面容来,指不住会让別人更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