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州的渡口离开,已过了半日。
太阳快要落山了,远处的高山被晚霞照成了火烧一般的顏色,群山重重叠叠,有白鹤从云雾中飞过,也见到一只黑鹰张开双翅,急窜而下,双爪从水中抓起了一条肥鱼,扬长而去。
这是十分难得的美景,庄行和芸苓端坐在船头吹风,欣赏这雄伟壮观的自然风光。
入夜之前,船夫將船撑到了近岸的地方,停泊下来。
夜里,看不清水路,行船多有风险。
而且白天遇到了水妖,差点沉船,船夫自然不敢再贸然行舟。
他身上再看不到白天在渡口时的那种傲气了,在渡口时,他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但今天遇上了这么一遭,他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长出一口气,拿出炊具碗筷,和船上的伙夫,一起料理那莽鱼肉。
三只莽鱼,最后捞了半只到船上来,虽然沉入水底的更多,但捞上的那半只,也差不多半头牛那么大了。
小剑仙不要他们的钱財,只是想嚐嚐船夫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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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做鱼许多年,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处理莽鱼。
莽鱼虽凶,但肉质鲜美,是有名的鲜味。
他给这鱼开刀,好不容易才把里面的肉切了下来。
他和伙夫试了试那硬邦邦的龟壳,不管是用锤子敲打,还是用刀割,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再看小剑仙斩出的痕跡,那本就让人无法忘怀的一剑,变得更加惊艷了。
真是人活久了,什么样的奇人都能见得到了。
他们不敢怠慢,拿出十二分的功力,把这蛮鱼肉加上干菌子和盐,燉入锅中,煮成白粥。
庄行喝上那莽鱼粥时,已经入夜了。
月幕笼罩了山水,这鱼肉独有一番滋味,他和芸苓点著灯笼,坐在这样的好景色之中,食慾都增长不少园但再怎么吃,他们都不可能把这肉吃的完,到了明天,这肉就不新鲜了,相逢即是有缘,庄行托船家料理莽鱼的时候,也让船家把这粥食,分给船上的人船上的眾人,都对他表达谢意,也有人想要上来结交他的,问先生是哪座山上的道人,想贡钱到山上去,结下善缘。
庄行说我们相逢至此,不就是善缘么?
他並不摆什么架子,也与眾人相谈甚欢。
这船上的人,去西州都各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有的是一方富商,要去西州与人谈玉石生意”
有的回家去参加白事,说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信,老母突发急疾去世了,只恨没能早些回去为母亲尽些孝心也有一位书生,是去西州参加科举的,他已经考过了乡试,再考过会试,就是金榜题名了。
这些人里,也不止有平州人,平州人只占了一半,剩余的人,都和庄行芸苓一般来自各个地方,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无事的人,何必一贯钱,来乘船呢?
船上的人,大多都有各自的忧愁。
但在这天涯海角一般无人能抵达的江面上,他们喝著一碗热粥,围著炉火聊起那些事情来,心中的烦闷与不安,渐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们从包袱中取出果脯,水酒,將这些小吃,与自己的心事,一同分享给陌生人。
或许也只有这样萍水相逢,才能让他们坦白出自己的心事,面对真正要日夜相处的人,有些话,反而是说不出口的。
庄行听著这些不断的话语声,心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寧。
这夜睡觉的时候,他也就在这样的安寧中睡过去了。
次日,棚顶船接著驶向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