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著说著，愈发哀嘆。

他就是日日为一个“柴”字，变得如此憔悴。

“皇上，时候差不多了，龙体安康为重，今天还是回寢宫歇息吧，不如明日再来拜访仙师。“

一旁的李公公在催了，方才庄行讲故事的时候，李公公並不催，但看到皇上的心情由晴转阴，

公公便急著催皇帝回去睡觉了。

“也是”皇帝嘆了一口气，“叻扰先生了，明日再邀两位来宫中洗尘，届时也与先生谈谈受赏之事。”

“陛下留步。”庄行喊住了皇帝。

他以前不知道天下人有人缺柴，如今知道了，他便想起了一物。

这物，他在路途中就见过了，还写在了他的游记之中。

“先生还有何指教？”

“说来也巧，陛下还记得我与陛下讲过的百谷么？”

“当然记得。”皇帝点头，一脸嚮往，“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去拜访那位树仙啊。”

“陛下可还记得，那百谷有一条规矩，是不许谷中人砍树伐林的？””

“先生到底想说什么？”皇帝好像抓住了某些丝丝缕缕的东西。

“百谷是树仙所建，树仙爱护林木，所以不许人砍木，只许谷中人捡枯木枯草以用燃料，但我们去谷中之时，却发现谷中並不用柴炭，即便不用柴，不用炭，他们也可点火做饭，可烧炉取暖。”

庄行娓娓道来。

“那谷中，有一物，名为煤，是从山中挖出来的一种石头，也可燃火，而且比柴更加耐燃。“”

“煤？石头也能烧？”皇帝皱眉，“先生.可莫要开玩笑。””

“怎敢在此事上开玩笑。”庄行说，“这煤並不只是百谷有，天下各地都有，陛下大可在这京城中找人献煤，相信不久后，陛下就能看到实物，一些游方术士，打铁匠人，应该都见过煤。“

“当真？”皇帝狐疑地问。

“保真。”庄行说，“陛下见过煤之后，自然就知道有没有能烧的石头了。”

皇帝凝视道人的眼睛，他忽然发现，道人从见到他时，眼睛里就是如此清澈，不见任何的阿奉承，也不见任何的装腔作势。

道人从始至终，都以这番平常心与他相处。

“备马，回內廷！”皇帝下令。

他下令的时候，那种久居高位的威严，终於显露出来，

李公公低下头，头埋的极低”

“诺。”

內廷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李公公知道今夜，皇上不会睡觉了，即刻就將有一道皇令传遍京城。

即便此时已是漆黑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