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儿在江上飘动,庄行带著小妹在火炉边坐下,除了他们以外,船中还坐了四个人。
有两个皮肤黑的大汉,一对夫妇,大汉的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煤炭味,他们的手掌都是黑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活一副刚从矿坑里爬出来的样子。
一眼看得出他们是被雇去运煤的苦工,二人样貌有几分相似之处,像是一对兄弟,他们把胸前的包裹抱的很紧,等船驶离了岸边,才聚在一起,將行囊解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如此小心地抱著,不难猜得出那是什么,正是他们辛苦赚来的工钱。
二人面露喜色,一枚枚数著铜钱,要庄行评价人生的有几大乐趣,他一定会把数钱这事算上去一个。
庄行也爱数钱,钱是冷冰冰的,但在手心里就能热乎了。
另一边的夫妇,羡慕地看著这两兄弟的钱,那有些瘦弱的男人问道:“两位大哥,敢问是在何处干事的?”
岸边人多眼杂,这对兄弟才把钱藏著,他们身高体壮的,面对一对贫穷夫妇,没什么防备之心,况且他们要一起乘船去宜都,这得老半天的时辰了,赶路的时候,与人说说话,聊聊天,也可解闷。
这年头人心大多还是淳朴的,人们都敬畏神佛,觉得人生在世,要多行善,
將来才不会被阎王抓进十八层地狱。
“是在南边的煤山干事的。”兄弟中的一人说。
“不知月钱几何?”男人有点心切地问。
“月钱半贯。”兄弟答道,“不过挖的多,就挣的多,我兄弟二人也是经人介绍而去的,只去干了三个月,这就挣了有八贯钱了,这才回家去过春节。”
他们面露骄傲之色,语气中有种炫耀的意思。
毕竟是凭自己力气挣来的钱,不寒。
“这么高的月钱啊...”男人与自己的妻子对视一眼。
这工钱的確很高了,要知道庄行的父亲以前去宜都辛苦干了半年活,连春节寒冬都没休息,回家的时候,加上之前寄回来的,一共也就才挣了两贯半的工钱。
这兄弟二人,三个月便挣了八贯,一人挣了四贯,对於寻常人家来说,属於绝对的高薪了。
这夫妇二人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的,看起来有些寒酸,听到这工钱,心中多半是意动了。
不过看这男人面黄肌瘦的模样,兄弟俩还是好言相劝。
“工钱虽高,但也得出力气。”』
兄弟俩撩起衣袖,那胳膊上有几道伤疤。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在那煤山里干事,难免磕磕碰碰,来钱属实不易,还有人遇了塌石,遭埋在山里的。”
“唉。”男人嘆了口气,“大哥说的也是,我这力气,恐怕也干不了挖矿的活。”
“实不相瞒,我们夫妇是从南面的明州而来,这也是打算去宜都寻个生计。”
“那你们是来对了。”兄弟说,“宜都近来开垦了好些田,正缺人去种呢,这位嫂嫂可以寻个织布的活计,兄弟你也大可以去寻农官看看,我兄弟二人若非急需用钱,也不会去挖煤,应当是在家中安心种地的。”
“天哥可否细说。”男人起了兴趣兄弟俩,便与他交谈起来,把一些好挣钱的路子告诉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