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油然熄灭,原来的人不见踪影,忽然在原地变作了一只小狗儿,那狗儿跑上了台,方才在台下求救,身上燃著火的人一拱手,便也知道这是看了一段好戏。
不必托盘求钱,就有人丟下了赏钱,连一旁的茶楼二层,都有人丟钱下来。
庄行也给了二十文钱,这功夫很好,若此时不是雪天,只靠眼晴看,他都找不到破绽。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他想要是巧霞师姐来这儿开一个耍火的摊子,一天下来,肯定也能得好多赏钱。
庄行带著妹妹逛了一整个上午,遇见了耍戏法的,妹妹都会拉著他的手,让他停下来看一会儿。
庄行看了戏都给了赏钱,按照统一的標准二十文,这算是出手很阔绰了,绝大多数观眾都是白看的,叫上一声好,拍拍手,捧个场,也就走了,其余的给赏钱,一般也都控制在十文以內。
庄行完全可以一分钱不给,拍拍屁股走人。
可怎么说呢,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把那些江湖人和把戏人,与自己和小妹比较起来。
就好比那台上用脚转陶罐的两个孩子,大冬天的,他们只穿著一身单薄的布衣,双手双脚都冻的赤红,而他和小妹身上穿的都是保暖的衣站在台下,看那台上的人辛辛苦苦地卖艺討生计,心中就起了怜悯之心。
庙会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过了中午,听说晚上还有灯会,他就打算先带妹妹回吴家歇息。
路过最开始那戏台时,妹妹忽然问道:“哥哥,石头砸碎了吗?”
庄行伸长脖子看了看,答道:“好像在砸了。”
这会儿上午场快结束了,戏班子也是要吃饭的,到了中午要歇息整顿,下午再开场,这胸口碎大石压一个上午场的轴也就够了,再拖下去,难免惹人厌烦。
此时那锤子终於是高高举起来,眼看要砸下去。
庄行把小妹抱了起来,两人一起看,只见那铁锤挥的虎虎生风,锤子砸在那块青石上一声闷响,下面的大汉面色不改,庄行聚於眼,见大汉身上的都聚集在了胸口。
他没想到这石头居然没被动过手脚,是货真价实用青石和铁锤在砸。
鐺!
鐺!!
鐺!!!
那铁锤连砸了三下,一下比一下用力,砸的旁人都心中一颤。
咔咔咔几声脆响,青石龟裂开,隨著最后一下铁锤挥下,那石头骤然崩碎,中间的部分甚至被震成了备粉。
大汉站起身,手中捏著一把石粉,粉末好像流沙从他的指缝落下。
底下连连叫好,有人等了一上午,见到这功夫,也觉得值了。
庄行和妹妹倒是运气好,没错过这压轴戏。
但戏结束后,那又卖起了膏药,这回换了两人。
“说您从医五十年,別的病都不治,治这腿病是一绝,是这样吗?”
“从我曾祖父开始,一直到我这儿五代人,专治腿病。”
庄行笑笑,摇摇头,挥袖而去,没再冤枉钱买膏药,但还是丟了十文钱到小姑娘碗里,隨后扬长而去,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