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猫妖们按照白瑜的要求,做完了测试。
白瑜问道:“其它的猫妖,也能做到和你们一样的事情么?“
“太小的猫不行。”黑猫说,“太老的猫,可能也不行。”
“年轻力壮的猫呢?”
“我们就是年轻力壮的猫。”
“那你们愿不愿意到人的城镇里去做事?”
“能填饱肚子么?”
“当然,包吃包住是最基本的,你们还能赚到多的食物,给小猫和老猫分去。”
“可为什么人要给我们吃的?”
“因为你们能做到一些对人来说,很困难的事情。”白瑜指著一旁的柱子,“猫爬到柱子上只需要一息,可人很难爬的那么快。”
“猫比人厉害!”
“有些地方,猫比人厉害,但有些地方,人比猫厉害,所以我们就可以互相帮助,人有吃的,猫就来帮人干事情换吃的。”
“有道理。”
“所以你们愿不愿意去人的城镇?我们这里童叟无欺,出一份力,得一份利,以你们的本领,能在很多地方大放光彩。”
猫妖们互相看了看,没有回话,望向了树荫下的老狐狸。
老狐狸说道:“这位小姐,今日我们在此约见,这就要妖去人的城镇里,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狐先生说的是。”
老狐狸这么一说,白瑜意识到自己有点心急了,这並非是在招工,妖与人的信任,还很浅薄。
这些猫妖们有点迟钝,但狐狸的脑袋很灵光,始终对人抱有警惕之心。
换位思考,若她是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哄骗,得看到点“真心实意”才行。
“感谢你们的配合了。”白瑜对那些蹲在一起的猫妖说,“为了表示好意,我们还带来了一些薄礼,希望將来我们也能相处的融洽。”
她招招手,有人从车上抬下来一个木箱子。
年轻人將箱子上的绳索解开,这是一箱鱼获,宜都是近水之乡,渔业很发达,虽说夏季三伏是禁渔期,但春冬屯下的鱼获不少,到了禁渔期,那些提前风乾醃製好的鱼获就会被拿出来售卖,这箱子里装的,就是宜都周边的淡水鱼。
来之前,不知道会有多少妖怪,所以这一箱子鱼装的很满,个头都很大这就好比使者去他国拜访,总归是要奉上本国特產,金银財宝,瓷器古董,把能体现自己国家实力的东西展示出来,要是上来抠抠搜搜给別人送几坛泡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羞辱呢。
这一箱子鱼,是专为猫妖准备的。
猫妖们膛目结舌,何时见过这么多的大鱼堆在一起?
它们也不是没有捉到过大鱼,毕竟是妖怪,成了妖,开了智,不说学没学会什么法门,至少比那些没成妖的猫儿,要跑的快些,胆子大点的,还会钻到水底下去游泳。
像这样的大鱼,以前族里也捉过,但猫不似人,它们不会造船,使不来渔网,游入水中捉到一条比自己身子还大,比自己还重的鱼,已经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捉上来一回,那就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了。
可那么大的鱼,居然摆满了一个箱子,猫妖们顿时愣住了。
白瑜说:“这些鱼,现在是你们的了。”
年轻人们把箱子抬到了树荫下,那里是妖怪的地盘。
“你们平时都吃这么好吗?”黑猫问。
“也不是顿顿都吃这么好。”白瑜说,“但以你们的本事,来了人这里,可以顿顿都吃这么好。”
这话她不骗人,一只猫能吃多少肉,就算是妖怪,胃口再大,也不至於把自己还重的鱼吃上个十条百条。
就是虎豹,都吃不了这么多,更不用说这些猫。
但这些猫想赚到一条鱼,却不是件难事。
猫妖们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它们的视线被箱子里的鱼吸引了。
方才它们在那边爬上爬下,消耗了体力,早饿了。
饿了就要吃东西,几只猫妖窜进了箱子里,对一条大鱼撕扯起来,鱼皮撕开,底下的油脂四溢,鱼肉呈现一种风乾后的淡褐色,虽然有些乾巴,但並不难嚼。
见猫妖吃的欢心,旁边的妖怪,也有些按捺不住。
猫妖们並不吝嗇,也將箱子里的鱼拿出来,分给其它妖怪,狼妖,犬妖,狐妖,都有鱼吃,便是如此,那箱子里的鱼获,也只去了一半。
妖怪美滋滋地吃了一顿肉,看向人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第一次见面,你可能不知道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但假如你从他手里得到了好处,你就会对他抱有一定的好感。
这些妖怪聚集在此,並没有那么多深厚的理由,也就是为了能吃一口肉,能不招惹到人罢了。
实实在在见到了好处,妖怪们都有些心动。
庄行於是又与老狐狸说了几声,把那边的犬妖唤了过来。
犬妖和狼妖比起来,没那么威风,看起来並不骇人,大多都是黄狗,土狗的模样。
狗妖比猫妖来的多些,一共来了有八条狗。
一条黄狗走在最前面,说道:“狗可不会爬树,你別叫我们爬柱子。”
“我不叫你们爬柱子。”白瑜说,“但你们是狗,鼻子应该很灵吧。”
“狗鼻子不灵,难道人鼻子灵么?”黄狗说。
“这倒是。”白瑜点头。
白瑜不让狗妖爬树,而是取出了几件衣物,有一只布鞋,一条腰带,一件袍衫。
“这些衣物,各来自我们之中的一个人。”白瑜说,“不知你们能不能找到这些衣物的主人是谁。”
“找人?这还不简单。”
黄狗上前,嗅了嗅那衣物的味道。
它咬住那只鞋子,丟到了一个男人面前,咬住腰带,扔给了一个佩刀的男人,最后一件袍衫,则是动也不动,它不过抬头看了一眼白瑜。
这袍衫,就是白瑜的衣服。
黄狗找的分毫不差,一点迟疑没有。
而后白瑜又取出一些別的东西,比如茶叶,比如盐,碗碟,让狗妖们闻闻,分辨出这些东西,都封装在哪个箱子里。
“那箱子里,一半装的是茶叶,一半装了这陶碗。”黄狗胸有成竹地说,“里头还藏了只耗子,那耗子躲在碗下边,吃你们的茶叶,它还拉了几颗耗子屎呢。”
年轻人把箱子拆开一看,果真在里头看到了一只耗子。
那耗子见了光,想逃,一钻出来,不等人去捉,那边的猫妖就蹦了起来,两只爪子一下將耗子按住,咬住了它的脖子,那耗子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