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熊一顿,说道:“大王我带你去看看它们吧,它们一定也想你了。”
“嗯。”庄行点头。
猫熊起身,在前面领路。
庄行跟著它往前走,杂草之中,有一条小路,这路好似林中的兽道,正好能容得下猫熊,庄行走著却是稍感狭窄。
並没有走多久,庄行认得这地方是哪里,是入门弟子的宿舍,是他刚上山的时候,和大春一起住的地方。
那颗大樺树也枯死了,只留下一棵没有生机的枯木。
猫熊停在大樺树前,说道:“二弟,三弟,四弟,五弟,大王回来看你们了。”
在树根处,有四个小土包,每个土包前面,插著一根折断的二叉树枝,树枝上掛著和守目脖子上一样的铜牌,早已锈跡斑斑了。
庄行一愣,蹲下来,轻轻抚摸那些粗糙的牌子,竟是沉默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是眼前浮现起小傢伙打闹的画面,浮现起那天他拿著小刀在木牌上一个个刻字的时候。
“大王,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要是我能看好弟弟们练功就好了。”
守目低下头去。
红猫熊的寿命比起人来说是很短的,即便成了精,开了智,也很难与一个常人比命长。
若是不好好练功,猫熊精顶多也就比野生的猫熊多活个七八年而已,这已是延寿一倍,好比能活六十岁的人,活到了一百二十岁。
所以庄行总是督促小傢伙多多锻炼,还从白先生那里换来了一门內息法,供它们修行。
但即便如此,庄行还是知道,终將有这么一天。
他把守目抱起来,问道:“这些年你过的还好么?”
“嗯。”守目说,“能再见到大王一面,我就很开心了。”
它的呼吸缓慢,出气声音很大,深色的毛髮其实是衰老的象徵,它的毛比起以前有些刺人乾枯。
难怪它走的那么慢,它很老了,已经是垂暮之年。
庄行抱著它回到了那间屋子里,石头的床上,有一个被褥和稻草搭成的小窝,这是庄行一路走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乾净的房间。
床边有一个小木盆,盆里有浑浊的水,本该是堆杂物的地方,放著一些摘来的嫩草和野果,有些果子失去了水分,变得很乾了。
靠近里屋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火塘,火塘里有没烧完的炭,围著火塘有五个铺著布的坑,看起来那是座位,可以想像到外面下著雪的时候,屋子里一束火焰安静燃烧。
五只小猫熊或许围著火塘坐下,挤在一起取暖。
但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王,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饼了。”怀里的猫熊忽然说,“你可不可以再做一次饼给我吃。”
“好。”庄行將守目轻轻放下。
“我存了一些米。”守自从角落里叼出一个布袋,“山上有时候能找到一些米,我们都捨不得吃。”
庄行將那个栓紧的布袋打开,里面是一些零碎的米粮,尚未脱壳。
他运转真將这些五穀杂粮的外壳震碎,带著这包好不容易收集起的“米”,去外面砍了一些木柴,来到弟子们烧水的灶房。
灶台上的锅生锈了,但灶台还没垮,他取了一块新木当做砧板,以水法聚水,用削出来的擀麵杖將那些米碾碎成粉末。
猫熊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听著他做饭烧柴的声音。
它闭上了眼晴,完全放鬆下来,好像这一切都让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