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苏格兰场执行员、调查员排成佇列,在走廊中小跑著前进,冷冽的枪膛充满肃杀,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很不妙。
苏格兰场作为不列顛当局最大的非凡机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打上门来,甚至只有一个人,就算这里只是一个分部,防守力量有限对方也未免太过囂张。
然而,从几位上司惊慌失措的反应来看,那个气势汹汹的人显然有这样做的底气与资本。
来者不善!
上面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大门,等待其他分部的增援。
“该死,其他人都被调出去执行任务了,怎么可能还有增援,我分明看见那个麦尔斯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走了!”
因为对暮光教堂的妥协,这个分部的力量本就算不上强大,更別说大部分精锐都被调遣出去,
现在留下的防备十分有限。
对於麦尔斯这个临时监察官的命令,所有人都非常不满。
这摆明了是拿他们当作拖延时间的耗材,为自己爭取逃亡的机会。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没用的监察官!
“要不是那些大家族对莫里亚蒂司长施压,这么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生死危机在前,执行员们顾不上通讯器还开著,厌恶地谈论著麦尔斯与其他安插进来的家族子弟一一唯一支撑著他们没有直接战略性撤退的原因是,拥有监察官战力的上校也加入了这场防守占。
起初听到上校的决定,麦尔斯死活不肯.
上校现在可是他最大的活命依仗,怎么可能放任对方去和那个怪物廝杀。
但上校是一个军人,不是他的私人保鏢,在麦尔斯与莫里亚蒂透过电话之后,便判断这个临时监察官已经没有资格指挥自己,根据现场情况决定前来阻挡大敌。
整个分部都面临著生死危机,怎么能光顾及一个人的安全,难道麦尔斯作为临时监察官,就能够独自苟活,享受与眾不同的特权吗?
麦尔斯认为是可以的。
但是他掂量一番二人的武力对比,最终觉得上校说得对,要以大局为重。
看见上校头也不回地走出指挥室,他咬咬牙直奔分部的仓库。
苏格兰场是待不下去了,今夜过去,这些人肯定会联合起来处理掉自己。
家族也不能回去。
罗斯柴尔德的徽章下不养閒人,短短一周內取得如此大的“战绩”,覆灭一个分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挺厉害!
这种状况下,不被直接枪决就算家族上层大发善心了。
既然如此,不拿白不拿!
有了这些东西,他无论是去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只要小心躲藏,不被反应过来的苏格兰场发现踪跡就行。
在麦尔斯冲向仓库时,第一批收到命令的执行员在他之前与悍然闯入的洛廉相遇,
“开火!”
黄铜色的链金子弹居高临下地倾泻而出,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弹幕。
洛廉很有閒情雅致,没有粗暴地径直闯入。
毕竟,生活总要有一点仪式感。
他开启真实之眼,窥见一道道意味不同的目光。
有人恐惧,有人愤怒,也有人像老鼠一样仓皇逃窜。
“不急,一个—个来。”
黑色惟慢在他面前撑开,威力巨大的链金子弹被逐一挡下,悬在半空中,旋即然按照原来的弹道返回,乒桌球乓地击破防御,贯入肉体。
“啊!”
首当其衝的一批执行员瞬间殞命,
洛廉抬手一挥,身体骤然消失在原处,
二楼剩余的几个执行员战战兢兢,精神紧绷地端著枪四下环顾。
下一秒,幽影闪过,在半空中勾勒而出的猩红礼服刺目耀眼,找到目標的执行员怒吼著扣动扳机o
砰砰砰!
十余道枪声一同响起,但子弹连礼服的边角都没能击穿,而敌人手中那把挣狞枪械射出的子弹却蕴含致命危机,每一次射击都会直接撕裂一具躯体。
半秒钟过去,现场就只剩下一个人能维持站立,在他身周满是破碎的尸体。
啪!
洛廉重重落下,踩在最后一个执行员的胸口,在后者惊恐的眼神中,將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在我的影子里活下去吧。“
枪声响起,执行员身体在地面绽放成鲜艷的红色卉。
死界悄然蔓延,一具具皮肤溃烂的尸体重新站起,茫然地低头扫视双手。
洛廉站在涌动的鲜血之中,在所有尸体的注视下,兴奋地勾起嘴角,旋即猛地挥下戴著白手套的左手。
“现在,我命令你们,衝锋。”
“什么动静?”
第二道防线,严阵以待的二十余名执行员、调查员神色警惕,藉助走廊的天然防护守护在此。
他们背后是通往下层的电梯,被死死封锁,不允许任何人通行。
“袭击者不是只有一个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一个人察觉不对。
“瞪瞪蹬”的声音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衝锋,连四周的墙壁都在微微震颤。
因避难所启动而过载的电力使得廊道白炽灯忽明忽暗,死寂的走廊彷佛在酝酿著什么恐怖的东西。
“不,不对,这肯定不止一个人!”
在场的最高指挥官豁然起身,眼睛紧盯走廊的尽头。
在那里,一丝猩红的血液缓缓淌出,不断往前婉蜓。
这是”他心头警铃大作,还没等下令射击,情况就发生骤变。
哗啦!
磅礴的鲜血之河裹挟著残肢断臂涌出,长矛般的阴影直衝前方,紧接著,哀嚎著的尸体爭先恐后地从拐角出现,手持武器衝锋,最前面的那一批人身上穿著和他们一般无二的苏格兰场制服。
“解除射击禁令!!”
指挥官声嘶力竭,前所未见的恐怖场面衝击著每一个守卫的心神,衝锋的亡灵与鲜血之河倒映在他们眼中,顷刻间就出现在眼前。
激烈的交火中不断有人死去,而死者又立刻扭曲站起,成为鲜血之河的一部分,朝刚才的同伴发动攻击。
苏格兰场的值守人员惊惶地发现,他们不仅要面对衝锋的尸潮,还要时刻防备身边的队友死去很快,他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了。
雀跃的廷达罗斯从血河中跃起,夸张的巨嘴一口吞下最后的四五名负隅顽抗者,將其化为血河的一部分,成为不死者之王兵锋前的死之兵卒。
咔疗!
汹涌的血河衝击紧闭的电梯门,强大的衝击力使得钢铁门户弯曲形变,最后“啪”地破开。
鲜血之河顺著电梯井涌入分部的深层区域,洛廉擦拭著枪械走来,望了眼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犹豫地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