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唯有黑暗笼罩一切!
失去理智的邪神信徒在顷刻间被绝望吞没,无数的黑红刀刃与风暴、雨幕对冲,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淹没祭坛,將中央的石碑绞成碎块,邪神从者的脚步也被浪潮阻截,愤怒地挥动双臂,试图以风暴消灭敌人。
就在这时,乔治亲王號的第七、第四主炮轰然炸响,装填完毕的305mm炼金火炮一前一后倾泻炮弹,在机械的咆哮还未抵达地面时,两枚炮弹分別命中邪神从者的左右两侧,剧烈的衝击掀翻地面,大半个森林凹陷下去接近10英尺的深度,
无形的衝击波环形扩散,將中央的自標挤压、轰击,燃烧的金属碎片和净化火焰吞噬雨幕,连簇拥在对方脚下的信徒也被升华成气体。
两门305mm主炮进入冷却状態,雷霆般的声浪在这时爆发,下方的莫尔蒙和女警捂住耳朵,浑身皮肤生疼。
“嘶----我还能感受到疼痛?”薇妮异睁眼,赶紧上下摸了摸,却见除了手掌、脖颈等位置裸露的皮肤略有发红外,一个创口也没有出现。
急忙抬头,却见緋色锁链交织成帷慢,將绝大部分的影响都隔绝在外;而那位先生却处於帷之外,幽幽向前迈步。能轻易撕裂钢铁、烧熔金属的火红余波在接近他之前便消弹无踪,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抹平,只有炙热的风暴一往无前,
將帽子掀至半空。
啪!
头也不抬地抓住帽檐,洛廉垂著眼眸將其戴回,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咕咚。”薇妮呆了呆,轻扯莫尔蒙的衣角:“教授————-那个『怪物』,好像还活著。”
你说的是哪个怪物-----莫尔蒙嘴角抽搐,飞快打消不敬念头。几人的视线中,半边躯体都变成焦炭的隱秘存在断肢蠕动,隱有重新聚合的跡象:“这些和禁忌信仰沾边的东西果然邪门。”
他正要开口,耳畔忽然一动,听到了一道苍白、缺乏感情起伏的声音:“你们好,诸位。我是『乔治亲王號”的引航员——“
飞艇內部,一个浑身插满细黑管道、低垂著头的非凡者正待在自己的“工位”上一一铭刻有细密铭文的青铜柱垂直耸立,位於仪式的最中心,而他被管道连接於青铜柱上。
唤醒引航员的“舵手”低沉开口,藉助仪式捕捉到下方的几个非凡者思维;
他所能见到的锚点一共有六个,一个是混乱无序、充斥愤怒的污染源,其他五个则是来自“友军”。
但是其中一个空洞飘忽,如同根本不存在,另一个则比邪神从者的思维还要庞大,深邃,他看了一眼就飞快掠过,险些沉溺其中;思考片刻,最后选择看上去更正常的莫尔蒙作为联繫者。
“『乔治亲王”、『汉尼拔』—-例行巡视?”莫尔蒙张了张嘴,最后选择安静聆听。
他信了!
....””
舵手鬆了口气,准备按照流程进行试探。
但是还没开口,他兜帽下的双眼就然瞪大,察觉“通讯”被一股陌生力量强势侵入。
跟跪后退两步,他抬手就要切断与引航员之间的联繫,就在即將触碰到仪式枢纽时,无形影响轻而易举地突破飞艇教堂的屏障,顺著灵性通道侵入舵手和引航员的思维。
“回去。”
冷漠的声音同时响彻莫尔蒙和舵手的耳畔,前者颅內轰鸣,被粗暴挤出灵性通道,出现一瞬间的耳鸣;而在乔治亲王號,纳尔逊被教堂拉响的警报惊醒,皱眉见到惶恐的副官。
“什么事?”
“引航员出问题了。”副官脚步匆匆,沉凝著脸,领著纳尔逊抵达教堂后的舱室。
只见舵手大汗淋漓,万分疲惫地倚靠在墙壁上。
纳尔逊心头一沉:“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加快脚步,一把抓住舵手颤动的小臂:“通讯被切断了?”
“不。”舵手缓了缓:“我根本没有和他建立灵性通道,但是——-我们被强行侵入了。”他目光呆滯:“我从未见过如此幽邃、令人绝望的思维,就好像,
好像目睹远海中的禁忌存在。若非对方的『仁慈”,您现在见到的应该是一团血肉。”
“—侵入通讯后,他说了什么?”
“『回去』。“
纳尔逊沉默片刻,拍了拍舵手的肩膀:“接下来,你將接受为期一周的理智审查。
“理解。”舵手点头:“这是必要的流程。“
“中將,您看这个。”携带著炼金矩阵的副官突然凑上来,將投影放在纳尔逊面前一一苟延残喘、试图再度復甦的邪神从者艰难蠕动,却在下一秒停滯脚步,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颅-—--“一柄黑红刀刃从背后贯穿至前方,面容冷冽的阴影侍卫压下身体,搅动极具污染性的內臟。
轰!
彻底被愤怒吞没的它一把抓住敌人,轻鬆拧断脖颈;但阴影仿佛无穷无尽,
很快又是一柄黑红刀刃刺入腹腔,接著是第二个、第三个-—----瀰漫緋色的阴影將其残躯吞吃,汹涌地膨胀数倍,又迅速消洱,在疹人的咀嚼声和隱约可见的猎犬尖齿中留下一地残渣。
“它———死了。”舵手语气恍惚:“不是『驱逐”,而是真正的『死亡』。”
“你说什么?”副官眉头微:“涉及禁忌信仰的隱秘存在只能驱逐,不能杀死—”
“呵呵,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个倒霉的傢伙確实是死了。”尖锐的、好似咀嚼著玻璃碎片的戏謔语调出现在舱舵手口中,面庞浮出既褻瀆又神圣的符文:“看来,有个不得了的搅局者正在朝著利物浦前进,我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副官瞪大眼睛,反应快速地护在纳尔逊身前。
而占据舵手躯体的侵入思维呵呵一笑,飞快褪去。
“想进入你们的飞艇还真有点难度,怪不得斯图亚特大人那么重视,不过,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在临走前准备前往汉尼拔號,杀死那里的领航员与舱手。
“这是我主的『圣诞之日』,凡是罪人都將在绝望中领受审判。”
还没说完,被捆缚在青铜柱上的领航员猛然睁眼,传出一道不属於他的声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