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道:!“只有一些推断—“
“没时间了。”
黑心魔大手一挥,凭空抽出一张契约纸张。
“把你怀疑的人都写下来。”
斯图克莱迟疑:“但是我还没有具体证据。
“魔鬼杀人还需要证据?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黑心魔面无表情地盯著他。
“我不了解,难道你还不了解伦敦的这帮人?
要是真按法条来,大半个伦敦都能变成空城,
威斯敏斯特宫估计一个人也不会剩下。
就这都还会有漏网之鱼。
有时候从门徒的口中得知现世的情况,黑心魔都有些自愧不如,想把魔鬼的名头让出去。
论不当人,还是这些贵族专业!
“这不只是我的命令,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黑心魔恨铁不成钢:“在这些人察觉到动静逃跑之前,得儘可能多地留下一部分人。”
成熟的魔鬼只在乎实打实的利益,不会拘泥於面子工程。黑心魔没有在门徒面前遮遮掩掩,直言不讳地表示自己现在也是为人办事,要是出了岔子,第一个饶不了斯图克莱的就是他。
从独立创业者变成了跨国大集团打工人!
以前自负盈亏,但一年也捞不到几个灵魂。现在背靠大腿,人家手指缝里隨便漏出一点就能让他收穫颇丰。虽说少了自由,但收益高啊,还不用自甘风险,被梵蒂冈找上门也不怕。
你上头有人,我下面还有人呢!
斯图克莱懵懵懂懂,只从字里行间听见了“受制於人”几个字,明白上次与黑心魔一起现身的男人,代表的是一个能驱使魔鬼的恐怖组织,当即额头冒汗,刷刷刷地在泛黄纸页上写下一大串名字。
他犹豫片刻,还是收敛內心的阴暗心理,將皇家科学院和天文会中几个与自己有过节的同僚抹去。
“好了,主人。”
“嗯。”黑心魔看了眼满满当当的纸张,不吝讚赏:“做的不错。”
“那我们现在—”
“还愣著干什么,跟我走。是时候让这些傢伙回忆起曾经的恐惧了。”
似乎是为了映衬阴沉氛围,刚下完第一场雪的伦敦飘起小雨,阿尔菲议员的脸上打著壁炉的火光,办公桌上的东西被他一把推到地上,劈里啪啦一阵响动。
几个佣人若寒蝉,只有管家敢凑上来说话:“怎么了,先生?”
“该死的卡德尔,该死的『中间人』,该死的密教,该死的康沃尔么司——.”阿尔菲骂了半天,把交际圈中有名有姓的人都点了一遍。
算上上议院和下议院,伦敦总共有一千三百多名议员,他在其中顶多算是一个小嘍嘍,最大的作用是在大人物倒台之后搬出来背锅。但在“知更鸟”的事件中,他也有所参与,当初被罗杰斯和霍森用来扬名的卡德尔就是合作伙伴之一一一“黑血药剂”背后的密教就是他投资的!
好巧不巧,康沃尔公司也是投资人中的一员,但执行人一直是费舍尔的两个儿子。在伊文思授意下,由理察派人暗杀的费舍尔本人倒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或者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费舍尔死因成谜,但阿尔菲敢断定,这个老傢伙就是被吸血鬼谋杀的。
“起因仅仅是一次无关紧要的污衊。”
阿尔菲抓了抓头髮,双眼通红。商业欺诈和胡泼脏水在资本贵族的交锋中算是最基本的常规手段,连试探都很难够上,而就因为这种小事,费舍尔就被光明正大地杀死在家中,嚇得两个儿子连夜坐车逃离。该死的警察厅装模作样调查一番,最终给出的结论竟然是“自然病逝”。
见鬼的自然病逝,我甚至见过不要命的记者泄漏,他的脑浆都掛在脸上了,什么他妈的疾病能做到这种效果?!”
阿尔菲心头涌起一阵无力,瘫软在沙发上。
这个国家已经完了!
藏在黑暗里的吸血鬼窃据了权力,正骑在他们这些“绅士”头顶拉屎,
畏首畏尾的议会竟然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个理察和他的建筑公司就是代言人之一。
连他都能看得出来,平日作威作福的“政府邮电局”和守密协会却视而不见,任由吸血鬼把控国家。
“真是耻辱。”
阿尔菲脸色惨白。他的恐惧不仅来自於费舍尔的牵连,还有“黑血药剂”本身。
如知更鸟的调查,药剂背后的密教表面是一家医药公司,阿尔菲就是他们的优质投资人之一。不用问,背后將其串联的推手就是“魔术师”莫兰。
为了获得足够的名望、顺利选上议员,他伙同医药公司製造疾病、又推出特效药,取名声。
当初“流浪儿”沃尔的父亲冯斯,就是因为染上疾病,在恍惚中推倒货物,因此被康沃尔公司解僱,又染上鸦片酊,只能让沃尔去当烟囱清扫工维持生计。
更多的是没钱买药,被扔进下水道和泰士河的户体。
“卡德尔死的时候,这个密教的人告诉我,所谓的“死徒”,很大可能只是吸血鬼的一个分支而已。”阿尔菲已经快要说不出话:“和费舍尔比起来,我才是吸血鬼的『仇人』。”
绝境往往会让人爆发惊世智慧。
几乎绝望的阿尔菲突然抬头:“我要把吸血鬼的事情揭露出去!哈哈,
他们明明有著控制一切的资本,却一直躲藏在黑暗中,一定是在畏惧著什么,只要,只要我———.”
“好主意,那么具体该怎么实施呢?”
“当然是派发传单,再联繫法兰克的间谍,因为报社都是当局的爪牙,
根本不敢性逆”
阿尔菲惊醒:”“嗯?!”
抬头一看,几个佣人齐齐呆愣在门口,隨看喉结鼓动,脖颈处渐渐浮出血线,而管家“”捂著脖子,惊恐地伸手指著这边。
黑心魔隨手甩去指尖的鲜血,舒畅地扭动脖颈,发出“咔咔”声响,赤裸的脚下流淌黑泥。
“问你话呢,接下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