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一圈邪教徒全成了正儿八经的临时工,就差一个教堂编制。
梭哈才是真正的智慧,犹犹豫豫只会一败涂地,
这句话放在普通人身上同样適用。
放眼望去,格雷科莫跪倒一片,冰冷的夜晚也止不住这些人的热情,大街小巷上的居民稀里糊涂地念诵著尊名,数万、乃至数十万的灵魂波动在意识海中都掀起涟漪,引来一眾深层的隱秘存在注视。
黑潮海啸向两侧落下,如同戏剧场的落幕惟慢。
“守夜人”催使,洛廉和圣吉尔斯大教堂一闪消失,光与影的鸣咽中只剩下一片血红,緋月低垂。
以码头为起始点,人潮起伏不定,蔓延无边。
今夜过去,苏格兰將不再有“天父”信仰的大规模立足之地。
守密协会、政府邮电局、对外情报处,各方情报人员举目四顾,茫然发。
良久,当黎明的日光刺在脸上,海啸被翻覆成平静的镜面,这些人才回过神来,消散恐惧。
“快、快去报告队长!”
伦敦,书房。
三人再次齐聚,代表不列顛的权力巔峰。
这一次,不仅是斯蒂文斯,就连兰登和阿尔文也静默无言。
“分海?”阿尔文看了维多利亚一眼,得到许可后,动作缓慢地点了根烟,满面木然:“下一次,是不是就该上十字架了?”
从特佩什庄园的“天孽仪式”、清扫东区密教时出现的十字架,再到眼前分海神跡,
阿尔文越看越眼熟,把垫桌角的《圣经》翻出来扫了几眼,嘴角忍不住抽动。
太眼熟了!
小心求证,大胆猜测。
“天父”与“伟大魔鬼”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恰好二人位格对得上,行事风格和传闻记载也如出一辙,除了这些,虽然没有丝毫共同点,力量更是截然相反,但猜测而已,
不需要证据,胆子大就行。
真相如何阿尔文不清楚,但他一向胆子很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就是一—”
“咳咳!”
兰登重重咳嗽一声,不早不晚,刚好让阿尔文说出话头,又打断后续发言。
这位大主教摸著鬍子,憨厚的脸上不见刻意:“我们还是谈谈其他的事情吧。”
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
阿尔文微笑著吐出一口烟圈,以灵性之墙束缚在身前:“抱歉。”
斯蒂文斯年龄最低,胆识也最低,平时处理泛滥的密教、不安分贵族还好,一旦涉及高位存在,就显现出窘態,结结巴巴道:“这两位,在莫里茨海域亲身交锋了一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在几天之前,两个“天父”魔下的天使就出现过一次摩擦,然而还没等战斗开始,就被赶到了地狱,以致於梵蒂冈方面都久违地静默了一次,上下皆息。
开端一样,过程类似,结果为什么天差地別?
兰登“嗯”了一声,以通俗易懂的解释回答:“如果是普通人触犯法律,大概率会被严惩不贷。但放在贵族、甚至是大贵族身上就不一样了。”
摩塔利安和艾尔德確实被驱逐了,但一码归一码,区区復甦中的天使怎么能和外神相提並论,以“暴君”和“天父”代表的关係,不一道雷把他们劈回沉睡状態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么说我就懂了!
斯蒂文斯挑了挑眉。
“您的意思是,在这两位面前,那两个天使就跟普通人一样。”
还真是这样。
兰登想了想,决定委婉一点:“还是稍微有一些区別的。”
说完,他看向维多利亚。
“陛下您怎么看?”
一袭黑裙的维多利亚揉了揉眉心:“我在思考。”
三人一人一句,让她头脑有些混乱,加上接二连三的大事件,破天荒地进入发呆状態,对东区的“盟友”头疼不已,考虑著接下来的应对。
不做反应是不可能的,隨著实力增长,对方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为了大局考虑,背后的“纯白巫女”多半会选择牺牲下面的利益,但她不仅是神祗的代理人,还是不列顛的女王,需要对国民和英格兰王室负责。
纷乱琐事一团乱麻,维多利亚顿时倍感头疼。
阿尔文收敛笑意,兰登也严肃起来,相继选择告辞,只留下维多利亚和死寂的书房。
与此同时,巴黎。
夏洛特王女从助理手上抢过电话,再三確认了几遍,几分钟后目光呆滯地坐会位置,
大脑宕机了一段时间。
“数十万人目睹了『神跡”—”
她嘴唇乾涩。
这是想彻底取代“天父”的位置?
眼界不够,只觉四处都是迷雾,看不真切。
唯一清晰的,是掩藏在背后的恐怖迷雾,刚想深入思考,灵性直觉便一阵颤慄,让她停下动作。
夏洛特不敢隨意揣测上层之间的利益交换、斗爭,只在乎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法兰克和梵蒂冈之间的合作。
“再这样下去,教廷的信仰真要被完全剥夺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有一就有二,现在沦陷的是不列顛,明天就有可能是法兰克、义大利。
这是一个物质的世界,真到了那时候,教廷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世俗影响力也在对方面前一败涂地,没了合作价值,而法兰克也將成为孤家寡人,前有不列顛,后有德意志,不用开战,光是间谍和革命军活动就够他们自身难保,怎么看都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风雨飘摇!
“怎么一夜之间,局势就变成了这样。”夏洛特猛然摇头,驱散脑中不受控制的思绪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她思量片刻,一通电话打到对外情报处。
办公室內,舒尔茨一把推开女助理。
“殿、殿下!是的——当然——等等,我去解决鲜血信仰?”
他一瞬间清醒过来,眼神清澈。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务必要阻碍鲜血信仰传入法兰克,如果有殖民地沦陷,可以匯报,由我向上申请,直接启用禁绝令!”
“这一
舒尔茨满头冷汗,颤抖著接下命令,瘫软回沙发。
另一边。
“死界”內里,血河沸腾。
洛廉立於鲜血律法之上,在第一代的血族谱系上落下最后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