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政治家才需要考虑输贏,阴谋家只会想要把更多的人捲入自己的阴谋,每一个丧生在阴谋中的生命,在他们眼中都只是熠熠生辉的勋章。”马西亚斯的声音充满愉悦,如果说煽动和死亡是艺术的最佳表达,那么毫无意义的死亡就是对艺术的褻瀆,这种充满阴谋诡计和高层谋划的战爭,在马西亚斯眼中简直是一场空前盛大的艺术展览。
“牺牲、欺骗、背叛、勇气、怯懦、数不清的死亡-嘶,不会再有比这个更完美的阴谋了。”陶醉地吸了一口气,马西亚斯乐呵呵道:“人类的所有美德和卑劣都在这片土地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是吗?”
洛廉不置可否,最关键的人物都还没有下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注视著这里。”
那些隱秘存在才是真正能决定战爭走向的角色。
几次在涉及高位存在战斗中的反应表明,“暴君”对现世的注视比预料中的还要密切,而这一切也是在他的默许下才能发生。
千面之神更不用说。
“不得不承认,我同样也需要这一场战爭。”洛廉扭头看了一眼,因为位置原因,飞艇的火力都被旁边的列车站吸引1,这家咖啡厅得以倖免遇难,仓惶的服务生正抱著托盘不知所措,目测年龄,和爱尔莎几乎相仿,眼神中透露著明显的清澈。
“我的红茶,女士。”
“哦——啊?”呆滯的服务生小姐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接著马上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指了指外面逃窜的人群,其意不言自明。
都什么时候了!
啪嗒。
一张大额钞票按在桌面,洛廉脸上的微笑不见改变。
女服务生还处在茫然之中:“但是一一见桌上的大额钞票又多了两张,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对了,这场战爭过后,这些东西可能都会变成废纸。”
洛廉摇了摇头,又从皮夹內取出一叠金镑,不偏不倚地盖在钞票上面,最后,“叮”的一声脆响,一枚金幣落在金镑之上。
“够吗?”
这种时候,但凡犹豫一秒钟,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服务生豁然挺直腰背,上前一把將金镑和金幣都塞进兜里,抱著托盘小跑回吧檯。
“明明本质上没有区別,有些人热衷於用金钱购买寿命,有些人却愿意用生命去赌博。”
小幅度摇头,洛廉收回投向吧檯的视线。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场战爭。捫心自问,即便可以,他也不一定能捨弃一步登神的机会。
“既然这样,就让更多的人活在吸血鬼的恐惧之中吧。比起这个烂透了的世界,『死界”也许更適合容纳灵魂。”
在灵性层面,“死界”早已悄然向外展开,整个诺维萨德都被笼罩在其中。
如果有人能从里世界窥视,能发现一张黑色的大网將城市覆盖,倾泻子弹和炮火的空天飞艇也被囊括在其中,於挣扎中越陷越深,在第一轮轰炸中丧生的数百个灵魂一个不落,全都被鲜血之河裹挟,落入“死界”正中的尸生人城市。
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不管“暴君”、千面之神这些隱秘存在背后的谋划是什么,他都得抵达同一层次、或者相近的地位才能与之对抗,摆脱束缚。
在魔鬼的无声注视下,诺维萨德的边缘忽然爆发枪声。
奥斯玛加的皇室与王家联合军队!
亚特不知道的是,贝尔格勒已经將诺维萨德和接近波尔津吉斯线的三座边境城市刨除防御一线,將大部分守备力量都集中在后方。
简而言之,他们已经在多方默契中被放弃了,挣扎到底也不会等到援军,这一支数百人的宪兵队,就是除亚特外的全部武装力量。
在塞伊达號的轰炸下,三分之二的宪兵队都处在惊惶之中,少数精锐被亚特聚集在身侧,意识到敌人的主力进攻,他当即下令,让宪兵队掩护市民离开。
蠢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和敌人死磕,不用想也知道,这点人全都扔进去也掀不起一点水,当务之急是儘可能地减小损失,其他议员一听到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了过来。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亚特冷漠以对,充许他们在这个时候一起撤离。
宪兵队的领队迟疑了一下:“那您呢?”
“谁都可以走,唯独我不可以。”
亚特摇头。
“他们需要一个勋章一一一枚骨血製造的勋章,以彰显帝国的威严,震贝尔格勒。”
一个地位不低的议会长、密位术土,刚好是不二人选。
领队沉默片刻,自视亚特裸露的胸膛轰鸣不断,朝著枪声响起的地方消失。
半分钟后,科夫曼指挥的队伍进入诺维萨德,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行为。
“不要去管平民,我们的任务是接管城市!”在后方下达命令,刚举起地图的科夫曼眼角突然剧烈跳动,在本能的驱使下,他猛地躬下身体,將手边的杂物扔向背后。
“袭击!”
近卫兵瞳孔地震,刚开口说完第一句话,就被鼻翼喷吐白气的亚特扭断脖颈。
鲜血从口角渗出,一直浸入泥泞的地面,户体內的灵魂却消失不见。
“死界”当中。
一个畸形的、由肿胀形体构成的血色怪物缓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