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店小二之后,只听紫舞气得轻哼了一声道:“为民除害的明明是公子,却反倒被那冒牌货抢去了功劳,真叫人鬱闷!”
然而,许平安却是並不生气,反而还笑著安慰紫舞道:“好了,区区小事,不必鬱闷,走吧。”
“去哪儿?”
紫舞怔道。
许平安轻轻一笑:“人家搭好了台子唱戏,咱们不得去捧捧场吗?”
说完,便迈步走出房间,下楼去了。
紫舞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二人出了客栈,顺著街上的人流,很快便来到了位於镇中央的广场。
昨晚,许平安还经过了这里。
只不过,当时天太黑了,他也没细看。
如今放眼望去,只见这广场极为开阔,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泛著温润的光泽。
广场中央,一座古老的石雕,巍然矗立,雕刻的赫然是一条盘旋而上的青龙。
龙鳞栩栩如生,龙目炯炯有神,给人一种隨时会腾空而起,直衝云霄的感觉。
此时此刻,石雕下面,竖立著一根木竿,上面高高地悬著一颗双目圆睁的红髮人头。
除了死不瞑目的赵狂澜,还能是谁?
木竿旁边,站著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袭白衣,容顏俊朗,温文尔雅,正是青山镇的少镇主,楚天麟。
楚天麟身后,站著两名隨从,但也不是普通的隨从。
广场四周,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眾人对著那木竿上的人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语气中,难掩喜悦和兴奋。
“果然是那群响马贼的大当家,赵狂澜!”
“这么说,那群响马贼,真的被消灭了?”
“那还有假,没看少镇主都亲自来了吗?”
“如此说来,镇主並没有与他们勾结?”
“废话,镇主何等的英雄人物,岂会与那些恶贼勾结?”
“就是,也不知是哪个別有用心之人,传出此等谣言,污衊镇主,简直该死!”
“这下好了,咱们青山镇的百姓,终於又有好日子过了!”
“有楚镇主在,真是咱们青山镇百姓之福啊!”
“没错,我们应该好好谢谢镇主!”
“咦,镇主呢?”
“是啊,为何不见镇主的身影?”
一时间,询问镇主的声音越来越大。
楚天麟见状,便朗声说道:“诸位,家父昨日与赵狂澜激战,受了些內伤,目前正在府中疗养,故而未能露面,还请诸位见谅。”
楚天麟说完,朝眾人拱了拱手,一副谦谦有礼的君子模样。
“什么?镇主受伤了?”
“伤得重不重啊?”
“是啊少镇主,镇主的伤势如何?”
眾人一听镇主竟被赵狂澜所伤,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关心起来。
楚天麟闻声,再次朝眾人拱手道:“诸位且放心,家父受的只是轻伤,休养一些时日,便应无碍。”
眾人一听,这才放心。
同时,心中对楚飞展,更是感激不已。
人群中的许平安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既悲哀,又无奈。
不过,他倒不是怪这些百姓们愚昧无知。
毕竟,他们哪里能想得到这背后的阴谋?
他只是有些感慨。
明明楚飞展才是幕后黑手,但这下可好,他不但將自己彻底洗白了,使得之前他和响马贼勾结的传言不攻自破,还顺带著让青山镇的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
不得不说,他这步棋,下得实在是妙。
如此一来,就算真有人將他是假镇主的事传出来,百姓们也多半会站在他那边,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只能说,赵狂澜的脑袋,著实是帮了楚飞展大忙。
隨即,就听许平安说道:“紫舞,你帮我做一件事。”
“公子儘管吩咐。”
紫舞轻声道。
而后,许平安便在紫舞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是,公子。”
紫舞应声而去。
此时的楚天麟,傲立在广场中央,只觉得意气风发,有一种憋在心里多年之久的鬱闷之气终於一吐而出的快感。
今天,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因为被他从小视作榜样的那个父亲,那个他心目中的大英雄,终於又回来了。
这些年,他实在是对父亲產生了太多的误解。
曾几何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的父亲,和那群响马贼勾结,残害青山镇的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