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秦王要以子代离之说,固然盛行,但便是当朝右相、宗正都不敢当著秦王、当著陛下的面说出来。
江无恙竟然就这么直溜溜的说出来,一点都不委婉-—-“-真不知该说江无恙不愧是秦王的学生,还是说江无恙找死。
任平生自是不知眾人心里想法,但见眾人表情变化,亦清楚江无恙的直白詰问,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衝击。他对此倒是不在意,仅是警了眼南韵,见南韵神色如常,再看向江无恙。
“以子代离?呵~”
任平生不屑一笑:“孤以前看过一个话本故事,故事里讲的是,一个男子和女子相爱,因为两人身份特殊,被所有人反对的事情。男子对於这个情况,就说了一句话;
吾和吾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到的你们这些衣冠狗反对?』
任平生扫视眾人:“这也是孤的回答。孤和韵儿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几时轮得到那些衣冠狗之辈,对孤和韵儿的爱情指指点点,横加指责?
还以子代离,孤需要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取代大离?
孤若要取代大离,莫说三年前,便是现在,孤坐上那个位置,天下谁敢多言一句?”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除南韵外,包括任巧、月冬在內的所有人都以为秦王面对江无恙如此直白的詰问,会说上一大堆证明自己无心以子代离的话,结果没想到秦王会如此直白、
狂放、霸气。
直白的骂了所有认为他要以子代离的人,是衣冠狗之流。
狂放的表示自己对皇位的不屑一顾。
霸气的篤定天下人无人敢饶舌。
而这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
秦王的確可以隨时登上大位,天下无人敢多言一句。
任巧瞄向任平生,瞄向南韵,心情陡然有些亢奋。
阿兄果然还是那个阿兄,纵使失忆,骨子里仍是狂放不羈,视天下英雄为猪狗。
顏寿山、符运良等人也在偷瞄任平生、偷瞄南韵。不过他们主要是偷瞄陛下反应,他们觉得陛下作为皇帝,听到秦王如此言论,极可能会心生不快,结果却发现陛下竟柔情脉脉的看著秦王。
似乎,秦王的狂放不羈甚得陛下之心。
这·————-假的吧,陛下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大多数人这般认为,仅有少数人觉得秦王和陛下之间,或许真的並非他们以为那样,是纯真、纯粹的爱情。
可——..—爱情是什么?
充满血腥的庙堂上真能有这般纯粹的爱情?
咚咚咚~
沉闷的敲桌声唤醒沉默的学论堂。
任平生扫视眾人,淡淡道:“孤此番过来,除了看望你们,回答江无恙的问题,更是想藉此难得的机会与尔等聊几句,说两句体己的话。在孤的眼里,尔等不是外人,都是孤的学生。
孤作为尔等的老师,有责任也有义务,为尔等解惑,所以你们心里对於孤这几年的举措,有何疑惑、不解之处,都可如江无恙般,尽数说出,便是言辞放肆,孤亦不会怪你们。
不过在尔等询问之前,孤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
何为盛世?
或者说盛世在尔等心中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