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韵规定的期限。实际上按正常工期,绣制一件皇帝婚服至少需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
月冬为能按期完成,委託商贸行行令、乐信侯任黎,经烟雨阁徵集了五千技艺高超的绣师,加上尚衣房的六百绣师,一起没日没夜的赶製婚服。
任平生不知这个內情,见年底就能做好,还想看挺快的。
“忽然有些期待我们穿上婚服的样子,肯定是男帅女靚,你们说是不是?”
南韵莞尔一笑,也是有些期待。
“对了,有一事,昨夜就想与平生说。”
“什么事?”
南韵拿起躺在高山上的鱼龙吊坠,从里取出昨夜带去现代的奏章,递给任平生。
“十日前,东郡泗门县县尉在查办当地大户范家时,发现范家多人在与他人书信往来,或写诗时没有避你的名讳,判处范家犯讳之罪。廷尉署复查该案时,有人认为无需避你的名讳,有人认为需要避你的名讳。
一时爭论,扩散至朝堂,时下有多位朝臣给出不同看法,认为应当避讳者和认为无需避讳者各占半数。”
南韵看著任平生问:“平生以为何?
喷喷,避讳任平生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翻开奏章,大致瀏览一遍,说:“按律不用避我的讳吧?”
“朝廷避讳,仅需避皇帝讳,民间有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之论。认为应避你名讳的臣工,便是以尊者、贤者为由。不赞同避你名讳的臣工,认为尊者、贤者仅適用於亲属、师生之间,黔首无需避之,更不能因此惩治。”
任平生沉吟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南韵淡淡道:、“泗门郡的县尉、县令都出自齐升学院,是你的学生,他们商顾律法,私判范家眾人犯讳之罪,是为討好你。廷尉署提出质疑的人也出自齐升学院,他不同意避你的名讳,也是为你的声名考虑。
而像这份奏章,来自諫议大夫,他是姚云山的人,他同意避你名讳,是为坐实你谋权篡逆之名。”
南韵接著说:、“我认为他们的態度、目的不重要的,关键是你的想法,
你可需要世人避你名讳?”
任平生放下奏章,有些感慨的说道:“昨天和然然閒聊,我跟然然说我和你的位置太高,庙堂上的大臣没资格和我们勾心斗角,他们最多想苍蝇一样,借著时机在我们耳边嗡嗡叫,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任平生顿了一下:“你认为世人要避我的名讳吗?”
南韵不假思索的说道:“依我之见,以平生的尊贵,当以皇帝制,昭告天下,命令天下人避平生名讳,但以我对平生的了解,平生不在意这个,不会让世人避你名讳。”
任平生笑说:“不愧是我老婆,很了解我,不过你了解的还不够,世人是无需避我的名讳,但有一人要避我名讳。”
“何人?”
“你猜猜。”
“我?”
“聪明。”
任平生握住南韵柔嫩的玉手:“从今日起,你不许再叫我名字,要叫我老公,或者夫君。你跟別人提起我时,要说我老公,或者我夫君。”
南韵莞尔一笑,媚眼含羞带笑的想说“既然如此,平生今日是否也该称呼我为细君”,是想到月冬在旁,她没任平生那么厚的麵皮,故將话咽了回去,娇媚的横了眼任平生,继续用膳。
任平生故作严肃的问:“小姑娘別不说话,听到没有?”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