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是十万大军必需的粮草数目,还没有算上运输路上的损耗。
值得一提的是,任毅显然是为了照顾任平生这个门外汉,特意附上运输粮草会带来的损耗帐目。
以大离到西域的路程和沿路的情况计算,从大离运粮去西域路上的损耗,按保守估计每运一石粮需消耗五石,也就是一比五的比例。
按这个比例,仅运输粟,加上路途的损耗,就需要两千五百四十万石粟。千草路上的损耗更大,比例高达一比十。
另外,数量如此庞大的粮草,显然不是一次就能运输完的,需长时间不停地运输。
大离现有的大车运力每辆载粟约莫四十石,以一年所需的粟粮计算,一共大概需要六十三万五千辆大车。
当然,据实而论,朝廷不需要一次性拿出这么多车大车,可分批次运输。不过即便如此,以每辆运粮车至少要配两个民夫、一个士兵,此次征討西域,最少需要三十万民夫运送粮草辐重。
所以说是十万大军,其实可以视为四十万大军、或五十万大军。
看著这一笔笔帐目,任平生这才充分理解到什么叫打仗就是打钱,比拼的是国力。
没有充足的国力,拿什么来打仗,
同时,任平生更加理解南韵为何会那么重视惊。
惊所研发的流马,其运力虽然不高,一次只能载十四石粮,但其一日三十里的脚力,与大车一日行走的里数只少十五里,如此投入使用后,能避免许多损耗,为大离节省许多粮食。
大离眼下缺的就是粮食。
要知道,大离一年的粮食產量才两千八百二十万石,比之汉武帝时期的年產三千两百万石粮要少近四百万石,也就是將近十万大军一年的口粮。
这还是南韵御极之后,励精图治,大大提升粮產的结果。
在宣和一朝,一年粮產才两千万石出头。
正因此,宣和一朝每逢灾祸,就会產生无数流民,继而发生造反之事。而南韵御极以来,粮產一年比一年高,让天下人看到生活的希望,觉得日子有奔头,
这才使得天下安定,再未出现流民造反之事。
天下的情况虽然好转,但也仅是好转,一旦征西大军深陷西域,或即將到来的汛期,使沿江的郡地发生水灾,任平生、南韵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大好局势就是瞬息破灭,朝廷又將陷入危机。
究其根本,朝廷没粮。
南韵御极的近三年里,任平生不是从大官、大户、富商库里拿、嘴里扣,就是从百越、匈奴那抢。而各都地所需的粮草,则是通过每年收缴的粮赋,通过商贾在各地流转,加上让沿海的商贾出海抢粮、买粮弄来的,勉强维持均势。
如今大官、大户和富商的粮库基本上被任平生拿空,海外的粮食又杯水车薪,还不够沿海各郡地所需的消耗,朝廷现在就指望即將到来的秋季交收的粮赋。
因此,南韵自五月以来,便一直严令沿江的郡地留意、严防水汛,诱迫大户富商出资修、新建水渠。
这样还不够,提升粮食產量才是正道。
想要提升粮食產量,除了改良农种、提升耕种技术,大离现在还可以利用好新纳入版图的百越、匈奴之地。
百越之地不用说,其地虽多山林、瘴气,但由於自古以来便与中原地区有交流,多受中原影响。
朝廷在进一步清理掉百越之地的反对势力后,便迁移了大量失地的流民、罪犯至百越各地,並派遣大量农官,带去农种和先进的耕种技术,教当地的百越人种地。
这两年提升的粮產,其中有一部分便是来自百越之地。
匈奴之地-因刚纳入大离不久,其地多恶劣,朝廷暂时在匈奴临近大离的区域建造哨城,在朔方、五原、张掖等地展开了屯田,修建水渠,引黄河水灌溉。不过由於缺少此地的种植经验,现在还在探索、总结经验,未有收效。
“我必须得批评你两句了,你怎么把我给忘了?”任平生故意板著脸说,“他们缺乏经验,我又不缺,我在那边上网一搜,就能搜到那边汉武帝时期,还有后来人在这些地方种植了哪些农作物,我还可以直接將那些农种买回来。”
南韵眨了眨眼睛,看著任平生说:“是我的疏忽,光想著待平生昔日拿来的农种有了收穫,让他们去那些地方种,却忘了平生可从网上搜到、买到適合这些地方种植的农种。此事便有劳平生。”
“就这样?”任平生挑眉道,“小韵儿既然错了,是不是该有点表示,或受到惩罚?”
“自然,我一直都记得平生曾说过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南韵话锋一转,“不过我还记得平生说过,大离非朕一人之大离,乃天下人的大离。换言之,大离亦是平生的。
况且,平生非常人,作为大离的秦王、大將军,新朝的缔造者,於情於理都应时时关注大离,为大离解决问题。而今平生明有解决之法,却这时才意识到要去寻去做,可是平生之错?”
南韵不等任平生回答,眼神玩味的看著任平生,接著说:“平生既错,该如何处置?”
“喷喷,我以前肯定有教你纵横学吧,你这口舌说的我”任平生凑到南韵耳边,嗅著南韵身上漂亮的清香,笑容灿烂的轻声说道:“等会吃完饭,送我去那边后,让我再好好体验你的口舌之利。”
南韵素白的玉手瞬间攀上任平生的腰,用力一扭。
“嘿,小姑娘几个意思,你信不信我现在先让你尝尝我的口舌之利。”
南韵显然不信,又掐了下任平生的腰,鬆手准备继续看奏章。
紧接著,耳垂传来的受袭感,让南韵不由横了眼任平生,媚態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