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说月冬是我的贴身侍女,我一直视月冬为妹妹,但月冬总感觉跟我隔了一层,始终拿我当主人,没拿我当她的哥哥,十分疏离。
这可以视作她为人本分,但以我的性格,早在她小时候,就给她改过来。她也不会因为我让她跟著韵儿,就误以为我不要她,对此耿耿於怀至今。
还有上次,我问巧儿和月冬为什么要瞒著我江无恙的事情,月冬更不该嚇的直接跪下认错。”
任平生看了眼任巧,接著说:“还有巧儿,和我相处时是兄妹之间应有的状態,但刚才可以看出来,你有点怕我,不信任我,认为我会因为叔父不信任我,而对叔父有意见,
觉得我会像对待陈氏那样,对待叔父。”
“我没有。”
“我希望你没有,但很显然你有,”任平生看著有些沉默,接著面露急色的任巧,
说:“你不用急,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在意这个。”
任平生说:“我说这些没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借著这个机会,说一说我的这些日子的感受、推断,如果有误,当我没说。
我觉得应该是我失去情感时不经意的表现和处置陈氏时的行为,让你们觉得我这人刻薄无情,叔父现在才会认为我在危机时刻,將巧儿视为弃子。”
任平生看著任黎:“叔父会有这样的担忧很正常,换成我是叔父,见任平生这小子处心积虑的谋划造反,又拿自己的血亲开刀整肃吏治,也会不由心里打鼓,担心他日后会毫不留情將巧儿当做弃子拋弃。
我不知怎样才能消除叔父的担忧,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事,我希望叔父能给我一个机会。”
任黎沉默道:“巧儿是我独女,我就巧儿这一个孩子,况且巧儿涉世未深,纵使你愿意保巧儿无忧,但事到临头,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你需要人替你禁私学,推齐升学制,收御史之权,我可替你为之。”
任平生警了眼面露急色的任巧,沉默少许,说:“西域之事,有劳叔父,侄儿宫里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罢,任平生起身行了一礼,向外走。
任巧站起来说:“阿兄,我不跟你回宫了。”
“好。”
任平生脚步不顿的继续向外走。
任巧顾不得任平生是否已走出大殿,急声跟任黎说:“阿父,你“
任黎冷声打断道:“遇到点事就毛毛躁躁,毫无静气,莫说我不让你出任绣衣令、学宫令,便是平生让你出任少府那样不涉朝堂的閒职,我都不会答应。你以为庙堂是你幼时的玩闹之所,你惹出再大的乱子,平生都能给你摆平?
我可以明確的告诉你,我是不信平生,我不相信一个不顾母亲反对,杀、阉表亲毫不手软的人,他日会放过你这个堂亲。我也相信遇事时,他会竭力护你周全,但很多时候很多事,不是他想护就能护的。
就像他和陛下之间,你我都知他无以子代离之心,但不管是敌人、还是下属皆认为他要以子代离。这不仅是他和陛下的所处的位置决定的,更是大树扎根,天倾地覆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任黎语气严厉:“你若想一直和平生兄妹情深,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做你的任氏小姐,別想看趟这滩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