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在林间穿行的声响应和著草叶摩擦的簌响,胡依寧的箭尖正追隨著一团滚动的银灰色绒毛。那野兔忽地停顿的剎那,青竹箭已深深嵌入左后腿与臀部间的柔软凹陷。
在杨牧的指导下,这是她这半日来,唯一射中的猎物。
她非常满意,可杨牧看著却摇了摇头。
像胡依寧这种射法,已经將猎物本身射炸了。根本没法带回去卖钱。
不过已经很好了。
这个距离,要是自己不用自瞄辅助,能不能射到都是一回事。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再次发现只猎物,这次杨牧用透视接管双手。
“前肘下沉三寸。“
这次杨牧俯在胡依寧身后,她只感觉温热的呼吸突然贴近耳廓,杨牧的手指沿著自己弓弦下的手臂曲线上移,替她托住震颤的樺木弓身。她这才惊觉方才射箭时肩背已然发酸,皮革护臂下的肌肤渗出细汗。
“取活物首重角度。“杨牧的声音带著狩猎教学特有的专注,“从侧后方穿透肌群能限制行动,又不伤及臟腑。“
胡依寧慌忙点头,余光瞥见杨牧的侧脸擦过自己鬢角。她闻得到兽皮袄领间飘来的松木气息,强忍著心头悸动,控制心弦。
將注意力都放在目標上。
。。。。
一上午的时光飞快,杨牧並没有发现飞龙,甚至连野鸡都没找到几只。
漫山遍野,只有兔子供两人狩猎。
可是兔子又不值钱。
杨牧想了想,决定毛点险,去深山部分碰碰运气。
反正以自己目前的战斗力,带著胡依寧逃命应该没什么问题。
思考著,就看见胡依寧那把小刀切割著野兔。
杨牧皱起眉头:“取兔耳应沿耳根...”
话音未落,那只修长的手掌已经覆上她握刀的手背,带著令人战慄的温度重新调整刃口角度。胡依寧感觉耳尖像被火苗舔过般发烫,腰间垂掛的紫穗流苏正巧缠上对方的束带铜扣。
“你很冷吗?“杨牧终於注意到她緋红的面色,“你的手指在抖。“
胡依寧慌忙退后半步,却险些踩到横生的山藤。杨牧眼疾手快揽住她腰肢,佩剑的铜吞口撞在金丝袋暗扣上,发出清脆的碎响。这般亲昵的姿势让两人同时怔住,少女髮带的暗香氤氳在晨雾初散的林隙里。
胡依寧缩在杨牧臂弯里,连睫毛都不敢乱颤。杨牧束腰上的银铃扣硌在她腰侧,男人衣襟里蒸腾出的体温混杂著松针的苦涩,熏得她耳尖快要滴出血来。忽然察觉到对方的肌肉微微绷紧,这才发现杨牧指尖正按在她腰后露出的半截金丝带系带上。
夕阳如血,为这幽静的森林披上了一层绚烂的纱幔。两人,因突如其来的尷尬而慌忙分开,脸颊上都泛起了红晕,空气都因这微妙的氛围而变得炽热起来。
待情绪稍作平復,两人对视一眼,就地取材,准备烧火烤兔子。
杨牧从老树上掰下几根枝条,双手迅速搭建起一个烤架。
野兔在胡依寧手下被迅速剥皮、清理內臟,隨后被串在烤架上。杨牧则在一旁点燃了火堆,火焰跳跃著,舔舐著枯枝,噼啪作响。
火焰逐渐旺盛,野兔肉在烤架上缓缓翻转,油脂滴落在火中,激起一阵阵香气,瀰漫在整个林间空地。两人的眼神不时交匯,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忘却了刚才的尷尬。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当野兔金黄酥脆,外皮微焦而內里多汁,两人才开口进餐,一顿饭,二人都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