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杀谁,当然是那群神策匪军。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与吆喝声由远及近而来,打破了寧静。
“喂喂喂,各家各门都別闭著门,別闭门了赶紧开开!昨个儿校尉大人叫你们筹集罚银,一夜过去到底筹够没有?!一个个別装死,有便立马交,没有就隨军劳役!”
一个粗野嗓门在外头街上叫囂著,还伴隨了几声得意的鬨笑。
踏~踏~踏~踏~
碎乱马蹄声,最终在铁匠铺门口停下。
“哟呵~这有个开了门的,可以可以,倒挺积极。”
一个穿著脏旧军甲的黑脸壮汉,一脚端开本就虚掩的铺门,提著马鞭便晃了进来。
其身后则跟了一高一矮两军士,一进门就眼神贪婪的扫视周围。
黑汉子警眼看向角落里的老刘,扯著嘴角蔑笑道:
“你姓刘?呵呵~开这个铁匠铺应该很赚钱吧?”
“嘿嘿~”老刘搓手諂笑,“养家餬口,只够赚口饭吃。”
“你糊弄鬼吶。”
黑汉子冷下脸来,伸出两根手指,“不跟你废话,二百两银子,交不交?”
“这,这”老刘一脸为难。
“不想孝敬啊。”黑汉子冷笑,“好,那爷们儿可就搜了,搜出来的可都是贼赃了!”
他马鞭虚指,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老刘脸上。
老刘则嚇得浑身筛糠,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
黑大汉的目光,终於落到背对他的张三弦身上,见他一身穷酸旧衣,便不耐烦道:“哪来的臭要饭的,这儿挺尸呢?他妈滚开,別碍著爷们儿办差!”
说著就扬起鞭子,作势要狠抽向张三弦后背。
便在这时錚!
一声琴鸣。
短促尖锐,带著金铁撕裂般的冰冷质感,毫无徵兆地在铺子里突然炸响。
声音並不震耳,却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了黑汉子及他两个手下的耳膜深处。
“咂啊!”
黑大汉只觉脑袋喻的一声,一股阴寒剧痛瞬间席捲全身,扬鞭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坠冰窟。
其身后俩军十更是不堪,竟齐齐惨叫一声,死死捂住双耳,涕泪横流滚倒在地,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起来。
张三弦缓缓转过身,空洞眼窝『看”向僵立当场的黑大汉,直“视”其惊恐眼眸。
没有言语,枯瘦手指再次搭上怀中三弦,指尖轻轻一压一挑。
嗡—
这一次琴音低沉,带著一种从大雪山顶峰刮来的酷寒压迫感,
雾时,便有一股刺骨寒意如水银泻地,瞬间瀰漫整个铁匠铺,让那地面迅然结出了一层薄薄白霜。
而那三个或站或躺,尽皆满脸惊骇的神策匪兵,则猛然以极快之速,转眼就冻结成了三座活兵雕。
紧接著便又咔咔进裂,塌崩碎成了满地血冰。
死了。
这仁混帐全死了,死无全尸。
铁匠铺里,一片死寂。
“呼~呼~呼~”
老刘瘫软在地大口喘著粗气,抬头看著张三弦的眼神,充满敬畏与震撼,如同在仰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