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骗人!不告诉你,才不信你!”
“回你家去!不要你在我家!”
两个小孩一致对外,任凭沈黎说什么,他们都坚定她在撒谎,不肯听她说话,篤篤篤的玩具枪声吵得耳膜疼。
沈黎乾脆改变策略。
“我可以回去,可是外面天那么黑,我家又远,要是遇到坏人……唔啊,好可怕。”
沈黎一番“胆怯畏惧”模样,两个小傢伙看了眼窗外,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点昏黄的灯光,確实有点嚇人。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原先的牴触开始动摇。
“好叭,那你只能在我家住一晚。”
“就一晚哦。”傅念安伸出一根手指,附和著哥哥的话。
“好。”
沈黎莞尔,虽然他们受人挑唆,暂时不待见自己,但都是本性善良的好孩子。
他们还坚持留下,守著傅斯年睡觉,美其名曰保护。
沈黎毫无意见,按照原定计划打了地铺,一屋四个人就这么睡下了。
半夜,一声啼哭惊醒沈黎。
她扯下灯带开关,昏黄的灯光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
定睛一看,是两个小孩睡迷糊了,不小心碰到了傅斯年的伤口,导致伤口开裂。鲜血浸透了衣服和红床单,晕开一片深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孩子们都醒了,被嚇得不轻。
傅小淮小脸惨白,傅念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二爸要死了。奶奶……唔。”
沈黎捂住她的嘴。
眼下將近凌晨,惊动其他人只怕好一顿闹腾。
她柔声安抚小姑娘,“別哭,不会死。我是医生,给你二爸处理。”
“把大人们叫过来会打扰姐姐治病,你也想让你二爸早点好对不对?那先保持安静好不好?”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温柔,又或许是“医生”这个身份令人安心,两个小傢伙神奇地安静下来,配合沈黎行动。
沈黎先打开了傅家的药柜一番检查,药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瓶,有中药也有西药,但都没什么问题,没有下午闻到的那股异香。
她只好暂时放下疑心,有条不紊地给傅斯年检查,治疗。
脱下傅斯年衣服时,沈黎看到了男人左臂上那块不规则胎记,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始终记得,被埋在杂石下气息奄奄时,是这只胳膊將她拉出了黑暗,带来生机。
上辈子,她没来得及看清救命恩人模样,山上的碎石就滚了下来……是他用身体护住了她,被砸断脊椎,陷入昏迷。
醒来时,沈黎已经脱离危险,救援队的人说他被家人带走,不知姓名,不知所踪。
此刻看著傅斯年的脸,沈黎心里感慨万千。
她认真给傅斯年检查了身体,情况很遭,但不至於药石无医,就是要费些心力仔细照顾。
她很快给傅斯年清创,上药,重新包扎伤口。
隨后,沈黎又翻出自己行李,先给傅斯年打了一管抗生素,又用银针给他扎了一套。
忙活完一回头,就见两个小傢伙瑟缩在角落里,彼此拥抱,脸上充满了畏惧和不安,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復刚才的囂张。
对上沈黎的眼,他们竟不约而同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