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在平静不过的眼神,却叫那武將感觉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瓜田李下的事情妾身还是不要沾了,送来的粮食若是被下了毒妾身便是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
“索性还是算了...”
闻言折四叔浑身一僵,抬眸眼中多了几分慍怒。
“你!”
“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周氏只是抱歉的福了福身,却不发一言。
见周氏软硬不吃,折四叔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意。
“今日之事是我们的错,多番试探大嫂,我们同意你入府,日后也决计不会在为难与你,但此事干係重大,还望大嫂不要逞能。”
周氏眉眼弯弯。
“恳请四爷原谅,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实在是担不起这样的骂名。”
“妾身会將粮食卖与豫州军,四將军若有需要便去向豫州军採买吧。”
立时便有人紧皱眉毛,直接跳了出来。
“夫人怎可因为一己之私便置百姓的性命於不顾!心胸如此狭隘!”
“就是!都已经答应了的事怎好反悔!”
摺子昂冷冷的看著他们。
剩下的大人们一见摺子昂与周氏都不说话,將心中对於折大將军偏袒周氏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越发斥责起来。
半响都没听到折大將军与周氏反驳的声音,他们忽然意识到什么,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不自觉的望向摺子昂,便看见摺子昂平日里总是和善洒脱的眼眸里此时一片晦暗深沉。
眾人不禁浑身一抖,小心翼翼的望向摺子昂。
“大...大將军...”
“你们还知晓我才是大將军啊...”摺子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说来我也不是非要这统帅的位置不可。明日我便上表陛下,將这王位传给四弟,也好如了你们的愿。”
鲜少看见折大將军生气,即便是先前他们话里话外的挑拨折大將军也只是出言警告。
此时摺子昂面色一片平静,但却比他方才出言斥责更让人心惊。
折四叔察觉到摺子昂话语里的怒意赶忙道。
“臣弟不敢!”
“末將不敢!”
摺子昂轻轻抚著手中长剑。
“有什么不敢的,如今都能对王妃指手画脚了,有朝一日是不是也要怀疑本王是奸细啊。”
“歷来王妃便有权掌管粮草,到了本將军这里便要与你们推諉扯皮。折云,研磨,本王这就上疏请辞,隨夫人去豫州当个閒散郡夫。”
先前那个文臣直接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的扣在石板上。
“臣请將军三思!”
“前几任老夫人都有所涉猎这才能掌管粮草,王妃纵然出身高贵,但之前却连后宅主母都未当过,如何能够担得起这样的的重任!”
即便他已经委婉了些,但字字句句简直就是在瞧不起周氏的出身,暗指周氏先前妾室的身份。
折大將军周身气压立时又降了几分。
“你是瞧不起王妃的出身?”
“我竟不知我折家军可是也这般重视出身了,那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本王?本王少时还是在京城仰人鼻息的质子!”
眾人顿时浑身一凌,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位大將军年少时的张狂狠厉,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从折老將军去世后折大將军便敛了性子,加上性格瀟洒幽默,对於眾人几乎都有求必应,叫他们都几乎忘记了他从前的样子。
眾人心中咬牙,怎么就因为他多年的温顺態度而忘记了他的本性。
“娘!”
眼见摺子昂油盐不进,也深知那位大人已经触及了折在昂的逆鳞,折四叔只得求助般的望向折老夫人。
折老夫人抿了口茶,这才沉声道。
“歷来折家军中便没有將主母排挤在外的道理,我婆母当年是如此,我当年亦是如此。”
“万没有到了郡主这里便要將人排挤在外的道理。”
说完淡淡擦了擦嘴,望向折四叔。
“太平楼產业巨大,郡主能够掌管太平楼又岂是庸人。”
“为了我们折家子京城来到这苦寒之地已是委屈,莫要寒了別人的心。”
折四叔怒了努嘴。
“这怎么一样...”
又对上折老夫人撇过来的眼神,只得闷声道。
“母亲说的是...但我要从旁监督,若是出了差错也好也好及时止损。”
折老夫人点了点头,说完望向折大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