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价格飆升到这种程度,参与竞价的人数肉眼可见地减少。
但明眼人都知道,此刻仍在举牌的,才是真正掌握著泼天財富的幕后巨擘。
“二百万两。”
慵懒中带著甜腻的声线突然穿透全场,像沾了蜜的银针刺入眾人耳膜。
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东侧悬空的水晶阁楼,只见垂落的鮫綃纱帐被素手撩起,露出张艷若桃李的容顏。
那双天生含情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尾缀著的金箔在烛火中流转碎芒。
“是那个狐媚子!”姜璃险些打翻手中茶盏,连素来沉静的白裙少女都蹙起黛眉。
台下议论声如潮水漫开:“妖族的高等贵族!”
“没见识的,这是狐族王女封號惑心的那位!”
“连妖精都要驻顏?”
“你当妖族的千年寿数就不会生皱纹?”
楚阳指节叩著檀木扶手,这个报价已超出他预期三成。
身侧李慕白忽然將玉骨摺扇“啪”地收拢,扇柄轻点他手背:“举牌,差额我来补。”
楚阳苦笑著摇头,却还是举起竞价牌:“两百零一万。”
声音不卑不亢,在骤然寂静的大厅里激起阵阵迴响。
拍卖厅內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当那声清朗报价穿透空气时,数百道目光如飞箭般齐刷刷钉在玄字席位的青衫少年身上。
白玉地砖倒映著眾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两百万两雪银砸在一枚驻顏丹上,这手笔足够买下半座城池的粮仓。
“北境边陲的楚家公子?”
有人对著请柬名录窃窃私语。
二楼雕围栏后,惑心郡主指尖缠绕著流苏瓔珞。
猫儿似的琥珀色瞳孔微微眯起,半倚在软榻上的身姿如三月垂柳,目光却如鉤子般定在楚阳稜角分明的侧脸上。
李慕白敏锐捕捉到那道探究的视线,执扇向雅阁方向虚虚一礼。
絳红纱帐內传来声轻笑,带著蜜般的尾音:“慕白公子倒是护得紧。”
话音未落,对面天字阁的云母屏风突然洞开。
“两百零五万。”蓝袍青年临窗而立,腰间坠著的玄龟玉佩隨动作轻晃。
姬武抚过袖口暗绣的蟠龙纹,目光掠过楚阳身侧的粉衫少女时,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姬梦攥著鎏金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釉面映出她眼底跳动的怒焰。
“拿我的赤金点翠簪去押!”
姜璃扯下云鬢间的光华掷在案几上,镶著东珠的簪头在檀木桌面撞出清脆声响。
姜璃默不作声將锦囊推至楚阳手边,羊脂玉佩从鬆开的系带滑出——那是姜家宗室才能佩戴的族徽。
楚阳屈指叩了叩黄梨木案,震得茶汤泛起涟漪:“两百三十万。”
声线平稳得仿佛在报菜名。
满场譁然中,李慕白突然注意到惑心郡主正把玩著枚玉牌,牌面隱约可见“玄机”二字。
当姬武还要抬手,那抹絳红身影忽然慵懒开口:“罢了,本宫最见不得美人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