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半月前那场生死斗,若非姑姑强行將穆家秘术灌入他体內,此刻怕早成乱葬岗的孤魂了。
青衣女子屈指弹开他指尖灵力:“別糟蹋刚成型的真元。记住,丹田灵液每滴都抵得上链气期半日苦修。”
说著突然轻笑:“倒是因祸得福,融合的异种灵气倒让你提前修成灵甲了。”
楚阳低头,发现周身泛著层薄雾似的青光。
这可比链气期的护体罡气强韧数倍,隱约还能看见金纹流转其间。
少年突然朝著竹林深处挥拳,三道气劲破空而去,惊起数只白鷺扑稜稜飞向天际。
当体內能量完成质变时,原本充盈在丹田的气旋骤然凝缩,如同水珠凝结般形成液態灵力。
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正是筑基修士与链气修士云泥之別的根源。
楚阳收回內视,从入定中甦醒。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的玉佩,他能清晰感知到每滴液態灵力蕴含的磅礴能量。
隨著心念微动,一缕湛蓝灵流自气旋中抽离,沿著经脉奔涌时竟引动周身灵气共鸣。
“成了!”楚阳惊喜地发现,流转归来的灵流明显壮大了数倍。
当这缕能量重新融入气旋时,周身毛孔忽然渗出细密汗珠,五臟六腑仿佛被清泉涤盪。
“筑基前期中境。”
楚阳睁眼时正对上姑姑关切的目光,有些无奈地摊开手掌。素白衣裙的丽人闻言轻笑,发间银簪在月光下微晃:“初次筑基就有这般成就,该知足了吧?”
少年甩开沮丧情绪,望著庭院里被夜风吹皱的荷池。
他比谁都清楚,这场蜕变不过是修真长路的起点。
姑姑將温著的灵米粥推到他面前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倒映在窗欞上的剪影。
“军方制器大比就在下月初七。”
楚阳突然打破寂静,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青瓷碗沿。
素衣女子將垂落的髮丝別回耳后,温声道:“届时让王教头把那套护心镜带上可好?”
夜风卷著蝉鸣穿堂而过,楚阳倚著门框仰望星空。
银河垂落九天,恍若有人將整座星盘倾倒在靛青色的天幕上。
他忽然觉得丹田气旋与这浩瀚星图產生了某种玄妙共鸣,衣袖下的拳头悄悄攥紧。
夜色如水般漫过屋檐,姑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茶杯边缘。
某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在星光下流转,她眼睫轻颤的频率竟与天边忽明忽暗的星子奇妙地同步。
值守的暗卫屏息贴在门廊浮雕的凹陷处,看著月华给两个倚门而眠的身影镀上银边。
兵器匣里的传讯玉简微微发烫,將这幅画面无声刻录进符纹。
晨光穿透窗欞时,楚阳在蚕丝被特殊的草药气息中睁眼。他盯著帐顶流转的防御阵纹足有半盏茶时间,才將梦境与现实剥离。
“要尝尝新制的云顶雾芽么?”
青瓷茶盏带著晨露的沁凉贴上他手背,姑姑广袖间松香縈绕。
楚阳低头啜饮时,没看见她袖中紧攥的密信正渗出墨跡——那上面盖著柳氏家主的玄铁印。
千里外的帝都,青玉铺就的占星台突然迸发刺目强光。
七十二盏青铜灯在狂暴真元中接连炸裂,柳淳风踩著满地星轨碎片走出来,腰间新铸的噬魂剑发出兴奋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