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夜回答得含蓄而深沉：“有些事情，长老若能理解，自然就懂了。如果不能，说破反而不妥。”

他目睹过玄诚道人的悲惨结局，因此绝不会將实情和盘托出。万一考核长老不相信他，他大可以利用阵法脱身。

发天道誓言虽是一种承诺的方式，但每次发誓都会对自身產生影响，即便是拥有至尊龙骨的人也不例外。为了取信於人而让自己承受风险，那是愚蠢的行为。

令牧夜意外的是，考核长老並没有因他的模稜两可的回答而恼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考核长老转换话题：“听说你在兑换殿换取了一些布阵的工具，你会布阵吗？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技巧？

你提到过炎断痕，他是火云城主的儿子。那么，在火云城时，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名叫玄诚道人的老前辈？”

牧夜微微一怔。他知道在兑换殿的交易难以隱瞒，却没想到考核长老不仅知道这件事，还了解炎断痕、火云城乃至玄诚道人。

想到玄诚道人出自天灵宗，牧夜猜测考核长老与他可能有某种联繫，但不知是敌是友。

不过，牧夜决定直接作答，而不愿揣测或撒谎：“我的阵法造诣还算过得去，一部分是自学，另一部分则是向玄诚道长请教的。”

考核长老点头认可：“难怪我感受到你身上有玄诚老头的气息，看来他给了你不少指导。”

提及玄诚道长的教导，牧夜顿悟。自己確实继承了他的讲道塔，並拿走了阵旗，还在玄诚道场中学习了不少时间，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他的气息。

这种气息非常淡薄，如果不是玄诚道人的密友，根本无法察觉。

牧夜坦然承认：“我从玄诚道长那里学到了很多，他为传道捨生忘死，是一位真正的圣者。”

听到这里，考核长老猛然起身，声音变得急切：“你说什么？他死了？怎么回事？”

“因为泄露了不该说的秘密，被天雷击毙。”牧夜平静地解释。

考核长老反覆念叨著“天雷”，最终坐回椅子上，半晌才问：“他有没有留下遗言？”

牧夜回答：“他说『孩子，一定要逃出去』。”

“逃出去……”考核长老似乎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態，口中重复著这句话。

牧夜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良久之后，考核长老恢復神智，看著牧夜说道：“既然你得到了他的认可，那我也愿意以师徒相称，这样能让你在天灵宗更方便行事。”

“多谢师父。”牧夜恭敬地拱手致谢。

考核长老嘆息一声：“既然他把使命交给了你，我会全力支持你。我是祝琮延，他是陈云炎，我们曾是同门师兄弟。”

牧夜郑重地点头：“我定会记住二位的大恩，不负所托，一定逃出去完成玄诚道长的使命。”

“但愿如此吧。”

考核长老明白此事不宜多谈，便指向一旁的房屋说：“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別客气，好好修炼。需要什么丹药自己拿。我得出去处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