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唐昌益疯了。
得知此消息时,沈逾白让人將唐昌益从地牢带走。
冯知章终於要见沈逾白了。
听到周显的稟告,沈逾白道:“不见。”
冯知章得到回覆时如坠冰窟。
那么刚正不阿的沈知州,竟真的怕了。
这一夜,冯知章彻夜未眠。
待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他又一切如常了。
若沈知州真不愿查出背后之人,又何必来与他喝那顿酒?
况且牢中人一个个死,唯有他一直安然无恙,若背后没人护著,他冯知章必是不信的。
既然那些人动手了,第一个要杀的就该是他冯知章。
得知冯知章又恢復到以往该吃吃,该喝喝的状態,沈逾白並不在意,继续忙通城州的庶务。
作为一州之长,沈逾白很忙。
积攒已久的案子审理得差不多之后,就该重建通城州。
没了海贼,州衙又有银子,也该放开手脚给通城州各个镇的百姓修建新房屋。
州衙招工告示贴出当日,无数百姓往州衙涌。
湖河镇以前人人都面黄肌瘦,这才几个月,大家都养白了,还有不少人住上了青砖大瓦房,那日子过得简直就是在蜜罐里泡著。
如今州衙可算又招工了,谁能不抢著报名?
连著数日,州衙外始终围著密密麻麻的百姓,大家俱是喜笑顏开,仿佛好日子已近在眼前了。
可惜的是,一家无论兄弟几人,都只能有一人报名。
听说是知州为了让家家户户都能有个营生,才有此规定。
兄弟多的人家虽有些可惜,不过有一个人能有稳定进项,日子也不至於太难熬。
保不齐往后州衙还会招工呢。
湖河镇不就是如此吗。
如此热闹之际,却被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给打破。
眾人齐齐回头,就见一身穿青色白鷳官服的男子领著一群头戴黑色软帽,身穿黑色皂隶服的胥吏衝过来,將州衙门口团团围住。
那官服男子不顾百姓惶恐的目光,一抬手,便有一个小队胥吏要往州衙里冲。
在外做登记的衙役们大惊,急匆匆挡住那些胥吏。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我通城州衙门?”
那领头之人朗声道:“本官乃提刑按察使司僉事田开济,让你们知州沈逾白来见本官!”
衙役们惊恐不已。
提刑按察使司与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共成为三司,掌管全省刑名、弹劾之事,並监督地方官员,权利极大。
立刻有衙役转身跑进衙门稟告,不消片刻,同样一身青色白鷳官服的沈逾白领著一眾人从衙门走出。
田僉事一双狼眼上下打量沈逾白:“你就是通城州知州沈逾白?”
沈逾白拱手行礼:“正是本官。”
田僉事冷笑一声,一张粗獷的脸上儘是倨傲:“你身为一方父母官,贪污枉法、欺压百姓,今日本官就要將你缉拿!”
这些话一出,眾百姓一片譁然。
跟在沈逾白身旁的陆通判急忙道:“大人是否有误会?我们知州大人鞠躬尽瘁,为民请命,实乃官员之表率,何时……”
田僉事怒瞪陆通判,呵斥道:“提刑按察使司办案,你敢阻拦?”
他身后的胥吏们齐齐將刀拔出三寸,寒芒闪烁,嚇得陆通判白了脸。
田僉事如狼般的目光盯向沈逾白:“给我拿下!”
胥吏们立刻冲向沈逾白。
一把刀要落到沈逾白脖子上,旁边却横出一把刀將其挡开,一声虎啸响起:“我看谁敢对大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