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过他的奏章后,首辅就夸讚过刚柔並济,进退有度。
也因此,秦詔就觉得沈逾白是在讽刺他。
沈逾白並不与他爭辩,而是道:“下官会將此信送去安阳,若大人有需要,本官也可帮大人多送几封。”
秦詔心一动。
沈逾白竟能將信送出临海,那就能將奏章也送出临海。
如此一来,此事也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秦詔眸光闪烁。
沈逾白拿著信离开那个房间,在外碰上周显。
“大人將秦大人救出来,临海那边很快就会查过来,到时晋王与临海官员就会將矛头对准大人,若他们果真动手,我们怕是难以招架。”
周显可谓忧心忡忡。
沈大人本就是临海的眼中钉肉中刺,临海已经动了好几次手,全依赖大人早有防备,才可化险为夷,可到底还是危机重重。
临海可以失手多次,大人只要失手一次,便是万劫不復的下场。
更何况,那位晋王无论在宗室里的身份地位,还是手中握著的兵马,都不是府城那三百护卫兵可比的。
秦侍郎被大人带到此处,必然惹恼晋王,新仇旧恨一起上,大人如何能挡得住。
沈逾白笑道:“本官也正为此事苦恼,不若这些时日多吃些好的,莫要亏待了大家。”
周显:“……没瞧出来大人您苦恼在何处。”
“心有忧思,又何必时时表露。敌人瞧见了,便会暗中欣喜,自己人瞧见了,又平白多些担忧。”
周显若有所思。
眼前出现了一封信,周显抬眼看向沈逾白:“这是?”
“秦大人给家中报平安的家书,劳烦周百户安排人將其送到安阳秦家手中,万万不能有损伤。”
沈逾白將手中的信晃了晃。
这可是三十万两纹银,要早些送去安阳才行。
从通府到安阳,要一个多月,还要给秦家留出些时日筹集银子再运回来,年前能到便已是极快了。
要趁著秦大人还未走,將银子弄到手。
若拖延到秦大人走了,秦家来个翻脸不认帐,他便没有办法了。
周显瞭然,当即接了信就急匆匆离开。
沈逾白回头看了眼秦詔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
翌日傍晚,秦詔便主动將沈逾白邀请到自己所住的屋子。
此时的秦詔已然恢復了往日的荣光,只是眼底的乌青显示夜间並未睡好。
“你我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也该联手了。”
秦詔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继续道:“本官要看你手中究竟握著什么东西。”
沈逾白盯著他看了片刻,心中对秦詔多了几分钦佩。
只一个晚上,竟就摒弃了杂念,拨开云雾看透本质。
不愧为首辅李庆芳的继承人。
如此倒更好。
沈逾白道:“秦大人所料不错,下官手中的確有让晋王以及整个临海官员都睡不著觉的证据,若让他们知晓,你我莫说扳倒他们,纵是想活命也难。”
秦詔眼皮一跳。
借著饮茶之际,再次平復了心绪,声音也凝重了几分:“便是不知沈大人手中有证据,他们也已然对本官动手。”
往后的状况又能比现在差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