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想著,若能由臣先行处置,將事情妥善解决,便不必让您捲入这等纠葛之中,以免伤了您与丕公子的手足之情。
丞相如此安排,皆是为了世子您著想啊。”陈群一边说著,一边偷偷观察曹轩的反应。
“你不必多言了,曹丕毕竟也是祖父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祖父的一片爱子之心,我是明白的。”曹轩意兴阑珊的回道。
“世子英明。”
“那结果如何?曹丕说了什么?”曹轩继续问道。
陈群满脸无奈的回道:“丕公子说,只有见到您,他才会如实相告。”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会会他。”
“诺,群现在就去准备。”陈群连忙回道。
曹府也有一座地牢,这座地牢,是专为惩处犯错的曹家子弟而设,承载著诸多不为人知的隱秘过往。
三年前,因为给甄氏写情诗一事,曹轩也在这里待过。
而现在曹丕母子皆关押在此,只是母子二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无法相见罢了。
多日未见,曹丕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精气神,身形愈发消瘦,两颊深陷,颧骨突兀地隆起,往昔意气风发的模样已全然不见。
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如今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他的头髮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鬍子也不刮,显得落魄之极。
“二叔,近来可好?”曹轩轻嘆一声道。
“我的好侄儿,你终於来了?我等你等的好苦啊。”曹丕乾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而乾涩。
他努力撑起身子,双手紧紧握住牢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模样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死死地盯著曹轩,仿佛要从他身上寻得一丝生机。
“二叔,您这是何意啊?
您走到今日这一步,可都是您自己咎由自取,与侄儿何干?
您別忘了,侄儿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受害者。
在战场上,两次差点丧命,这个仇侄儿又该去找何人报呢?”曹轩冷笑一声道。
“哈哈,曹轩,你也太小看我曹丕了,你以为我是在求你绕我一命么?
我是在求你快快杀掉我,我曹丕生不能快意,死也要死个痛快!
被困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受尽屈辱,活著还有何意义?倒不如给我个乾脆,也好让我解脱!”曹丕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昏暗的地牢里迴荡,透著无尽的悲凉与疯狂。
“抱歉,此事我做不到。
因为我答应过祖父,手上绝不沾曹家人的血。”
“曹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听了也许会改变主意。”曹丕意味深长的说道。
“说来听听,我还怕你不成?”
“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才十岁,那时候是你父亲一直在照顾著我。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战场,所以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对战爭的恐惧,而大哥,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山,沉稳地站在我身边,给我勇气,教我如何在刀光剑影中求生。
我曾以为,我们曹家兄弟,能携手並肩,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共享荣华。
可宛城之战中,大哥为了救助父亲而战死,我当时就在父亲身边,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在父亲眼中,曹家的大业远比大哥的性命更重要。
当时我的心就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我开始怀疑,我们所追求的一切,到底意义何在?”曹丕的眼神渐渐柔和,回忆起往昔的点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