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八百雁门铁骑轰然跟上。
隨著张辽的身影渐行渐远,郭嘉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里却带著几分突兀的涩意:“文远这话说得狠啊,倒像是拿韁绳抽在某家后颈上。”
说著郭嘉竟真的抬手揉了揉后颈。
荀攸警了他一眼,轻嘆一声道:“哎,奉孝,你太急了。
文远说得没错,世子若有闪失,咱们便是夺了整个荆州也是输。”
郭嘉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急不行啊,我这身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怎么了?
你的病难道连华神医都束手无策?”荀攸皱著眉头问道。
郭嘉苦笑一声道:“哪有什么病啊?只是年轻时爱酒色,把身子熬坏了而已,现在想补都难了。”
“奉孝,你该歇一歇了。”荀攸从案头取过陶壶,倒了盏温水递过去。
郭嘉一饮而尽,突然大笑道:“哈哈,荀公可知,某家这喉咙里烧的不是血,是当年在官渡喝的酒、乌巢焚的火!
我郭奉孝这一生能见到曹氏铁骑踏遍天下九州,便是死在这军帐里,也比那些腐儒在故纸堆里空谈强上百倍!”
说罢他便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看著郭嘉单薄的背影,荀攸不禁胃然一嘆。
其实在曹军的眾多谋土中,对曹家最忠心的便是这位放荡不羈的郭军师了“军师,前方是何处啊?”刘备喝了口水缓缓问道。
“启稟主公,前方便是当阳县了。”在其身后的诸葛亮立刻回道。
自从上次博望坡一战后,刘备便正式拜诸葛亮为军师祭酒了。
“哎,过了当阳,还要走数日,方能到夏口啊。”刘备轻嘆一声道。
诸葛亮低声回道:“据子龙將军回稟,现在我军已经与曹军的先锋军开始交战了,曹军的主力部队距此应该已经不远了。”
刘备勒住膀下的站马,望著前方豌的山路,暮色中百姓的队伍像一条残破的长蛇,
妇孺的啼哭声混著伤兵的呻吟,在潮湿的山雾里格外刺耳。
“军师,你还是要劝我先走?”
“主公,当此危难之际,局势瞬息万变,关將军虽已前往江夏求援,但曹军势大,曹轩的先锋军又紧追不捨。
若主公能暂避锋芒,先行撤离至安全之地,一来可保自身周全,二来也能为后续的反击保存实力。”
刘备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甘。
他看著身旁疲惫不堪的百姓和伤痕累累的土兵,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军师,我怎能弃这些百姓於不顾?他们追隨我至此,歷经千难万险,我若独自逃生,日后又有何顏面面对天下人?”
诸葛亮轻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敬重。
“主公仁德之心,亮感佩不已,但此时並非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咱们可先安排精锐护送百姓,主公则率轻骑快速前行,与琦公子的援军会合,届时再挥师来援,定能更好地保护百姓。”
刘备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说道:“军师,你我皆清楚,百姓们拖家带口,行动迟缓,
若分兵护送,只怕难以周全。
而且,若我先行离去,曹军一旦追上,百姓们必遭屠戮—”
还不待刘备说完,一个浑身鲜血的斥候便飞奔而来。
“不好了,主公,少公子和夫人与我军走散了,现在子龙將军正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