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门洞开,白幡如林,三百甲士按剑而立,一身丧服的曹轩亲自在大门处迎接。
刘协望著门內影壁上巨大的“奠”字,忽然想起建安三年,他初登皇位时,曹操也是在这样的雪天率军勤王的。
“陛下,请。”典仪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协抬头,见曹轩已带著曹氏宗亲跪迎在灵堂前。
刘协上前,轻嘆一声,然后便虚扶起曹轩“魏王一生”刘协开口,喉间却像塞了团雪,发不出声。
他想起建安五年衣带詔事发,曹操捧著带血的詔书跪在他面前,说“臣非汉贼,实乃汉臣也”:建安七年,曹操收復冀州得胜回朝时,曾带他登铜雀台。
那日秋风卷著战袍猎猎作响,曹操指著远处连绵的河山,声音里裹著酒气与豪气道:“陛下看这冀州粮仓,足够养活十万大军!
待臣荡平袁绍余孽,便带陛下重返故都,看新修的太庙!”
此时曹轩忽然叩首道:“谢陛下亲临。”
这一叩打断了刘协的思绪“朕维建安十四年正月廿六,皇帝刘协,敢以玄牡太牢之礼,祭於故魏王曹操之灵魏王操匡扶汉室,功高日月-特赐金缕玉衣一套,准百官哭灵送葬。”刘协深吸一口气,从宦者手中接过祭文缓缓读道。
曹轩伏地不起道:“臣与祖父受此殊荣,必以死报汉!”
“爱卿言重了。
魏王病逝,这大汉朝廷就靠爱卿了,朕希望爱卿能继承魏王遗志,保我大汉太平安康。
这是封卿为王的詔书,还请爱卿莫要负朕。”刘禪朗声说道。
“臣曹轩再谢皇恩。”
说罢便拿著詔书缓缓来到了曹操的棺木前,以荀或、伏完、曹仁为首的文武大臣,立刻上前大礼参拜道:“臣等拜见魏王。”
“诸位大人请起。
孤继承魏王之位,当以祖父为鑑,上辅天子,下安黎民。
还望诸位助孤一臂之力。”曹轩豪迈的说道。
“臣等遵命。”眾臣再次拜道,
看著意气风发的曹轩,刘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白髮,不禁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苍凉。
殿外的雪光映在曹轩腰间的魏王印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恰如他数十载帝王生涯中,那些无数次被权臣阴影笼罩的清晨与黄昏。
“陛下可是身子不適?”曹轩的声音忽然传来,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心。
“魏王他临终前可有话留给朕?”刘协鼓起勇气来问道。
曹轩轻嘆一声,然后拍了拍手,典满便捧著几本竹简缓缓而来,
“陛下,这是祖父晚年编撰的《孟德新书》,这其中既有治军之术,亦有治国之道,今日臣便替祖父送予陛下了。
臣想祖父想说的话应该都在这里面。”
“劳烦爱卿转告魏王在天之灵,朕会好好读的。”刘协点头应道。
曹轩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道:“陛下,祖父还说,他要做周文王,不做王莽,还请陛下做好准备。”
听到此话,刘协镇定自若的回道:“其实朕自从继位的那一日起,便已经做好了当这个亡国之君的准备。”
“陛下英明。
若无前汉宣帝灭霍光三族之事,臣或许会老老实实当个-权臣。”曹轩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