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龙大惊失色,回首只见守卫尽皆横户当场。
“你是何人?”杨飞龙霍然起身,手按剑柄,紧张的问道。
乐进却视若无睹,径直跪在樊世启身侧,伸手抚过老者那染血的白髮,轻嘆一声道:“前辈,
乐进来晚一步。”
“当年孔夫子周游列国,困於陈蔡,弟子饥寒交迫,却无一人弃礼义而从权贵,这气节,是刻在汉人心骨里的传承。
尔可明白?”
“你到底要做什么?”
乐进摇了摇头嘆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罢他突然抽出腰间短刃,寒光一闪,一颗人头便已落地。
乐进把杨飞龙的人头放在樊世启身边,以做祭奠。
然后怒吼一声道:“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打开他们的,告诉他们,魏王魔下大將乐进来接他们回家了。”
很快数千汉人奴隶便被带到了乐进面前,乐进抓起杨飞龙的髮髻,將那颗头颅提至胸前,转向蜷缩在角落的汉奴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申冤!今日之后,再无凉州奴!”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三息。
先是一个断了三根手指的汉子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扑上去对著杨飞龙的户体又抓又踢,接著几个老者颤抖著捡起地上的断刃,跪在樊世启尸身旁泣不成声。
最后,整个汉奴营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吶喊,声浪卷著积雪冲向天际,仿佛要將这数年的屈辱与苦难,全都吼碎在黎明前的寒风里。
乐进来到一位头髮白的老者面前,亲自打开了他的脚,老者颤抖著捧起地上的碎铜,老泪纵横道:“十三年了,终於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有人跪在乐进马前,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有人互相拥抱,笑声与哭声交织在一起。
乐进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扔给一位少年,笑道:“小子,隨我一起去杀了杨千万,敢么?”
少年郎握住冰凉的刀柄,双腿忍不住的颤抖,但想起被胡人折磨致死的父母,想起每日劳作时,被皮鞭抽打的剧痛,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握刀的手愈发坚定。
“將军,我敢。”少年郎怒吼道。
“哈哈,好样的!”乐进放声大笑道。
乐进伸手重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翻身上马,拔出腰间宝剑,剑尖直指敌军,高声喊道:“儿郎们,隨我冲!”
话音未落,他一夹马腹,率先朝著敌阵疾驰而去。
少年紧隨其后,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风在耳边呼啸,他握紧长刀,努力回想著平日里偷偷观察那些胡人训练时的招式。
杨千万的骑兵很快迎了上来,弯刀在阳光下泛著冷光,乐进大喝一声,手中佩剑如闪电般劈出,瞬间砍翻一名羌兵。
少年看著乐进勇猛的身姿,心中的畏惧消散了几分,学著他的样子,挥刀砍向身旁衝来的敌人。
刀刃相交,火星四溅,少年只觉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长刀,但他咬紧牙关,强忍著疼痛,再次举起刀砍向敌人。
混战中,乐进时刻留意著少年的安危,每当有敌人靠近,他便及时出手相助。
少年也越战越勇,竟然杀掉了一个胡人骑兵。
他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但眼神却愈发凌厉,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杨千万,为家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