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湟水上游有一处隱秘渡口,若老夫猜测不错,韩遂一定会命人从此处渡河,而老夫已在上游安排好了伏兵。
此役若成,韩遂精锐折损,便只能弃巧谋、凭蛮力,乖乖踏入魏王预设的决战之局。”
“先生此计高明啊。
看来今日是打不起来了,那孤就先回去歇息吧。”
“魏王请。”
当夜漆墨如黑,杨秋身披软甲,望著对岸漆黑一片,不禁握紧了腰间长刀。
韩遂的密令犹在耳畔:“此战乃破敌关键,务必率五千精锐偷渡湟水,奇袭曹军侧翼。”
杨秋深吸一口气,低声喝道:“传令下去,轻舟解缆!”
三百艘木筏在夜色中缓缓移动,筏上的西凉兵屏息凝神,唯有木桨划破水面的细碎声响。
杨秋站在首筏,目光警惕地扫视著周围。
此战之所以韩遂会用杨秋,就是因为杨秋与曹家有灭族之恨,那个被徐晃杀掉的杨千万便是杨秋的族兄。
当船队行至江心时,杨秋忽然警见北岸芦苇丛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好!有”杨秋的示警尚未出口,北岸顿时万箭齐发。
破空声如厉鬼尖啸,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西凉兵纷纷举盾格挡,惨叫声在河谷中迴荡。
“是曹贼的理伏!结阵!”杨秋拔出弯刀,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南岸也亮起了无数火把,曹彰骑著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出现在河边。
“杨秋匹夫,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隨著他的一声令下,南岸的曹军弓弩手也开始放箭,將西凉军死死压制在江心。
此时的杨秋面临著进退两难的地步,因为芦苇盪中也有源源不断的曹军乘著木筏冲了出来。
每艘筏子上立著十余名持鉤镰枪的士卒,铁鉤在火把映照下泛著寒芒,专锁西凉兵的咽喉与马腿。
杨秋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望著前后合围的敌阵,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带著破釜沉舟的癲狂。
“兄弟们,我们已经无家可回了,跟曹军拼了。”隨著一声怒吼,杨秋猛地抽出背上大弓,三支狼牙箭同时搭上弓弦,朝著最近的曹军木筏激射而去。
三支箭穿透三名曹军咽喉的剎那,西凉残部爆发出最后的悍勇。
数名骑士策马跃进江水,高举盾牌组成人墙,为身后的弓箭手爭取时间。
箭矢与鉤镰枪在空中交织,不断有人惨叫著坠入浑浊的湟水,杨秋弃弓拔刀,看准芦苇盪木筏间的空隙,带领手下亲兵直衝过去。
这一阀中的数十名曹兵被杨秋杀得落荒而逃。
曹彰站在岸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支西凉军倒是驍勇,只是可惜了,他们小看了先生的谋划。”
“梁国公,此战杨秋已是穷途末路,要不您就先回去歇息吧,此处交给末將即可。”曹彰的副將夏侯尚拱手回道。
“哈哈,夏侯表兄这是准备抢功?”
“子文莫要误会,这些年哥哥一直在冀州呆著,想打仗都快想疯了,这次好不容易赶上,你就让哥哥过把癮吧。”
话音未落,只见左岸又出现了一支大军,曹彰暗叫一声不好,韩遂的援兵到了。
曹彰怒喝一声道:“哪个是杨秋?指给我。”
话音未落,他已张弓搭箭,目光如鹰隼般在西凉残军中搜寻。
当亲卫指向那员身披玄甲、挥舞弯刀左衝右突的將领时,曹彰弓弦猛地一松,一支狼牙箭破空而出,如流星赴月般直取杨秋咽喉。
杨秋闻声急躲,却仍被一箭贯穿胸膛,惨叫著跌落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