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轩点了点头道:“早在出征之前,孤便已命人走遍充、豫、冀三州,访了两千余户农家。
你看这里,陈留郡的老农说:只要能安稳种三年地,谁坐龙椅都一样;颖川的垫师写道:生员们盼著新朝能修校舍、增学田;就连南阳的猎户都念叨:要是关卡少了,兽皮能卖个好价钱。
而且为了取信百官,孤还特意安排校事府的探子,把这些人的家庭地址、家中情况都如实记录下来了。
有了这些东西,那些酸儒拿什么和孤斗?”
“魏王英明。
这些记录,字字皆是血泪啊。
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子,终日高谈春秋大义,却忘记了他们今日所得乃是谁来供养的?
他们祖宅里藏著千亩良田,粮仓里堆著十年陈米,自然不愁饥寒。
可陈留老农的儿子若再吃不饱饭,明年开春便要去落草为寇;颖川塾师的校舍若再不修,秋雨一淋,连最后七个学童都要散了。
这些,他们何曾放在心上?”贾逵义愤填臂的回道。
曹轩端起茶盏,看著升起的热气,眼底闪过一丝冷冽:“他们不是不放在心上,是不敢放在心上。
自光武中兴以来,士族垄断经学,把持官场,早已忘了民为贵的古训。
他们怕的不是孤篡汉,是怕新朝断了他们的世袭特权。”
“魏王所言极是。
臣这就去整理这些民情记录,明日便呈上去。
当年孔圣人周游列国,见饿孵便长嘆『苛政猛於虎』,可见圣人之学,本就以救民为要。
如今那些士子捧著半部《春秋》便自翊正统,却视百姓疾苦如无物,这才是真的背叛圣道!”
贾逵郑重的回道。
“善,有贾卿为孤周旋此事,孤无忧了。”
“魏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待贾逵离开后,满头大汗的典满匆匆跑了进来道:“魏王,已经查清楚了,董祀在工部却有贪赃枉法之举。”
“贪的多么?”
典满摇了摇头道:“不多,也就百金左右吧。”
“哼,没出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虽说不多,但这些钱可都是从先王的葬礼上抠出来的。”典满继续回道。
听了这话,曹操猛地一拍案几,怒喝一声道:“先王葬礼上的钱也敢动?这狗东西真是活腻了!”
典满垂手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回。
“典满。”
“末將在。”
“你派人安排董祀和昭姬夫人和离,然后將董祀交由刑部处理。”
“诺,魏王。”
曹轩轻嘆一声,缓缓来到窗前,嘀喃自语道:“一位智勇双全的才女,配这么一个绣枕头,
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