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念在叔侄之情的份上,其实也想留他一命,但他却贼心不死,就像刚刚,曹彰、曹植二人只不过是见了他一面,便开始对孤心怀愤了,如此祸根,不除不行!”
许褚一愣,最终还是无奈的应道:“老臣遵令——“”
第二天,暑气蒸腾,曹操的出殯队伍缓缓行至漳河之畔。
三百六十名披麻戴孝的士卒,抬著金丝楠木棺,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头。
玄色旌旗低垂,在燥热的风中无力飘动,送葬队伍里瀰漫著压抑到近乎凝固的悲伤。
曹轩身著素白孝服,腰间佩剑未卸,面容冷峻如霜,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棺,仿佛要將祖父的最后一程刻入骨髓。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漳河水面突然泛起涟漪,起初只是细小的波纹,转瞬之间,波纹化作剧烈的漩涡,河水翻涌如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葬队伍中战马受惊嘶鸣,几个体弱的老臣被这异象嚇得瘫倒在地。
“快看!那是什么!”尖锐的惊叫撕破死寂,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白龟破水而出。
满朝文武皆惊,纷纷跪倒在地,白髮苍苍的老礼官颤声高呼道:“此乃河图洛书之兆!先王仁德感天动地!”
曹轩的瞳孔剧烈收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葛玄能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曹轩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大步上前。
荀或等老臣见状连忙拦住曹轩,不敢让曹轩贸然冒险,
“荀攸,带人去看看。”荀或高呼一声道。
荀攸长出了一口气,他缓缓来到河边,浑浊的老眼突然瞪大,那只白龟的龟甲上,竟赫然刻著曹操亲笔所书的《短歌行》!
道劲的字跡如同刀刻斧凿,在莹白的龟甲上泛著幽光。
河水漫过荀攸的布鞋,凉意刺骨,却不及他指尖的颤抖。
他跟跑著扶住身旁的校尉,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白龟似通人性,缓缓游近。
“此乃天命所归啊.”荀攸老泪纵横道。
就在这时,河水突归寂静,白龟也缓缓没入了水中。
这一刻,曹轩强撑多日的冰冷麵具轰然碎裂。
他扑通跪倒在河滩上,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曹轩想起幼年时,祖父曹操將他抱在膝头,教他辨认兵书战策,想起去年北征乌桓之时,祖父亲自为自己搽拭伤口。
此时送葬队伍里此起彼伏的哭声也纷纷传来,曹轩却觉得四周寂静得可怕。
他颤抖著站起来,任凭泪水模糊视线,恍间,曹操的声音在风里迴荡:“寧可我负天下人,
休教天下人负我。”
这是一代梟雄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痕跡,多年之后还被人津津乐道。
过了好久,曹轩方才知道葛玄是如何安排这场大戏的?
河水汹涌是因为葛玄提前安排人阻断了上游的水源;而那只白龟不过是一只死去的巨龟所遗留下的龟壳。
葛玄在上面涂了一层白色涂料,还刻了字,最后安排几个水性好的工匠在水下牵引著龟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