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玄身著素色道袍,闻言躬身答道:“陛下召臣,想必是为汉中的『五斗米道”而来。”
“难不成先生还真的能够神机妙算不成?这都能猜出来?”
葛玄微微一笑道:“非是臣神机妙算,实在是陛下伐蜀之心,已经人尽皆知,而汉中乃蜀中咽喉,所以臣大胆推测,陛下召臣,应该是为了汉中之事。”
“先生倒是坦诚。
正一教与张鲁的五斗米道同源,却走著截然不同的路。
在朕看来,像正一教这般,从不强求百姓入教,更不搞『五斗米”的那些的规矩,只以『修身、济世”为要,才能算是真正的道门。
而五斗米教在朕眼中,不过就是些歪门邪教而已,如今涉及到道统之爭,先生应该会助朕一臂之力吧。”曹轩试探的问道。
葛玄躬身回道:“陛下明鑑。
道者,导也,导人向善,导人向生,而非借神权敛財、挟信眾自重。
张鲁的五斗米道,早已偏离『道”的本意,成了他割据汉中的工具。
臣虽不才,也愿拼尽全力,帮助汉中百姓脱离苦海。”
曹轩凝视著葛玄,见他素袍虽简,眼神却澄澈如秋水,那份济世之心不似作偽,不由得微微頜首道:“先生有这份心,朕心甚慰。
但汉中百姓早已被张鲁迷了心窍,此非一日之寒。
先生要想救他们脱离苦海,恐怕光靠拆穿教义还不够。”
葛玄笑著回道:“陛下所言极是。
臣此去,除了揭穿张鲁偽饰,还带了三样东西,太医署的草药方子,能治百病,却不需百姓出半斗米;器部新制的农具,能让荒地多打三成粮,却不需百姓出半文钱;还有陛下亲笔写的『轻薄赋』”詔书,字字句句都能让百姓知道,跟著朝廷,日子能比求符水更实在。”
曹轩眼中闪过一丝讚许道:“先生想得比朕还周全。草药医身,耕犁医贫,詔书医心,这三样,才是真正的『道”。”
“陛下过誉了,临行前,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应准。”
“先生但说无妨。”
“若臣此去一去不復返,还请陛下能够善待正一教的弟子。
他们自幼隨臣清修,只知炼丹济世、诵读真经,从未沾染俗世纷爭。”葛玄一脸郑重的回道。
“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正一教弟子悬壶济世,洛阳百姓谁不感念?上月徐州瘟疫,是他们带著草药走街串巷,救了多少人命,朕还没来得及封赏,怎会亏待?”曹轩伴怒道。
“陛下仁德,臣自然信,不过..“
还不待葛玄说完,曹轩便一把握住他的手,满脸真诚的说道:“先生放心,只要先生能够功成归来,那正一教便是我大魏的国教。”
“陛下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臣多谢陛下。”葛玄激动的说道。
“先生请起吧,朕只希望此次先生能够平安归来,將正一教的济世之道,传遍天下。”
“诺,陛下。”
看著葛玄离去的背影,曹轩挥笔写下:“何为道?道在蚁,在梯稗,在瓦,在屎溺,道在人间烟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