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詔日:前魏国公曹洪,虽有强占民田之过,然念其昔年单骑救主、官渡冲阵之功,特命其为汉中先锋,率部驰援阳平关。若能破张鲁、定南郑,即復其爵位,另赏食邑三千户。
钦此。”曹仁摊开圣旨朗声念道。
“说来说去,还是老样子,戴罪立功。
难不成他真的一点不顾及我们这些老將么?不就是杀了几个贱民,抢了几百亩土地么?至於如此羞辱老夫么—”
还不待曹洪说完,暴怒的曹仁便一脚把他端翻在地“贱民?在你眼里,那些给你种粮食、给你纳赋税的百姓,就是贱民?
那些你口中的贱民,却是我曹家的根。
再说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你又当中顶撞过多少次?陛下推行盐政,你说与民爭利,暗地里却勾结盐商倒卖官盐;陛下要还徐州民田,你说宗室顏面扫地,在府里喝醉了骂陛下乳臭未乾。
曹子廉,你真当陛下没脾气?
广,
曹洪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著,却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这些事,他真的做过,甚至他曾经还差点抢了当今陛下的女人。
“陛下忍你,不是怕你,是念著你当年救先帝的情分上!你以为陛下削你的爵,是为了羞辱宗室?他是怕你这条疯狗,把整个曹家的名声都咬得稀烂!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先帝在天之灵,也保不住你!”曹仁怒吼道。
曹洪猛地瘫坐在冰凉的青砖上,腰间的玉带得他肋骨生疼,却不及曹仁这番话的万分之一刺骨。
“兄长,如今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么?”
曹洪的声音带著哭腔,像个迷路的孩童,他抬起头,鬢角的白髮沾著泪水,与当年那个横刀立马的英武將军判若两人。
曹仁忽然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佩剑,扔在曹洪面前道:“要么,你现在就用这把剑抹脖子,去地下跟先帝哭诉你受的委屈;
要么,就捡起这把剑,去阳平关,用张鲁的血,来为自己赎罪。
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但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曹家的江山乱不得,若真因你一人而毁了这大好河山,就是陛下可以原谅你,我也饶你不得。”
“我错了”曹洪低下头认错道。
“知道错了就好,拿好圣旨,去阳平关找妙才。”曹仁轻嘆一声道。
“诺。”
半个时辰之后,收拾妥当的曹洪便率军出了洛阳西城。
而此时的御书房,曹轩正看著校事府的密报:“曹仁率五十骑出西城,直奔阳平关而去。“
“响鼓还得用重锤啊。”曹轩微微一笑道。
“陛下,无论怎么说,魏国公都是一员悍將,他去了阳平关,此战我军获胜的机率会更大一些。”柳翁在旁低声回道。
“还不够,此战朕要御驾亲征。”
“啊,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记住一句话,这天下一定要自己打下来才可靠,没有军功,纯粹靠权术拿下来的天下,根基是很不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