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曹洪立功

三更的月色浸著霜，小风寨的木柵栏在夜雾里像条黑蟒，蜷在阳平关前的山坳里。

曹洪勒住马，玄甲上的霜气籟往下掉，他身后的五千锐士都敛著声，马蹄裹了麻布，踩在结霜的碎石路上，只发出闷哑的沙沙声。

左侧的山樑上，大风寨的烽火台亮著盏孤灯，与小风寨成特角，两寨之间隔著道丈宽的山涧，

架著座摇摇晃晃的木桥。

那是张鲁军的援兵通道，也是曹洪今夜要掐断的脖子。

大风寨、小风寨是阳平关外围的铁闸，虽然两寨加起来只有五千守军，但架不住地势险要，小风寨扼住山脚要道，大风寨踞守半山樑，两寨互为羽翼，只要烽火台的狼烟升起，半个时辰內就能合兵一处，將攻来的敌军夹在山坳里一网打尽。

夏侯渊率军到达之后，多次进攻都是无功而返。

上个月他亲率三千锐士进攻小风寨，刚衝到柵栏下，就被寨顶的石和火箭压得抬不起头，退下来时，鞍桥被砸裂，左臂被流矢穿了个洞，至今还裹著厚厚的药布，將士们更是死伤无数。

而前几天一场山洪爆发，摧毁了小风寨一小段寨墙，这让夏侯渊看到了机会，制定了此次夜袭计划。

而戴罪立功的曹洪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此次夜袭的指挥官。

曹洪虽说如今是戴罪之身，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呢，他站出来请战，无人敢不给他面子。

“国公，寨里如今有一千五百人，柵栏外埋了铁藜，寨门后是连环拒马，不太好对付。”副將韩浩低声说道。

曹洪没看舆图，目光像鹰集盯著小风寨的西北角，那里的柵栏比別处矮了半尺，油灯也稀，是小风寨唯一的“破绽”。

“让先登营上。

告诉史涣，子时三刻，我要看见西北角的柵栏塌了。”

史涣应了声，转身打了个呼哨，三百先登营的锐士猫著腰摸出去，每人背著重盾和斩马刀，靴底绑著防滑的麻绳。

他们像群恶狼，借著山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柵栏外三丈处。

铁藜的尖刺在月光下闪著冷光。史涣打个手势，十名土兵甩出带鉤的绳索，鉤子搭上柵栏顶的横木，猛地往后拽，绳索绷得笔直，將最前排的铁藜扯得翻了个，露出片窄窄的空地。

“上！”史涣低吼一声，率先举盾衝上去。

斩马刀劈在柵栏上，“咚”的一声闷响，新木应声裂开道缝，身后的锐士跟著发力，三十柄斩马刀轮看劈，木屑飞溅里，柵栏渐渐松垮。

“有敌袭！”寨里终於响起吶喊。

垛口后的油灯猛地亮起来，几十支火箭“咻咻”射出，拖著红焰钉在先登营的盾上，烫得木盾冒烟。

“举盾！”史涣吼著，將盾顶得更高。

他眼角的余光警见寨里涌出黑压压的人，红幣在火光里格外刺眼，为首一员大將使著一柄开山斧，斧刃映著灯光明晃晃的。

此人正是阳平关守將杨昂的侄子杨彪。

“狗贼敢偷营！”杨彪的咆哮震得山坳发颤，一斧劈在柵栏內侧的立柱上，立柱应声断裂，他这是想从里面拆柵栏，反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