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们攻破阳平关再说吧。”
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指尖在案上的青铜镇纸上轻轻一叩:“张师说笑了。
阳平关的城墙再厚,也挡不住人心的溃散。”
“本师魔下还有十万教眾!”张鲁怒喝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张师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看著钟缓缓离去的身影,张鲁不禁轻嘆一声道:“若阳平关真破了,本师自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说罢他抓起案上的詔书,狼狠塞进袖中。
刚刚回到驛站不久,钟便见到了前来拜访的葛玄。
“哈哈,葛公,最近张鲁的人没再难为你吧?”
“他们敢?
如今陛下陈兵十万在阳平关,南郑已是朝不保夕,他们也得为自己想想后路啊。”
“不仅如此,老夫还听闻刘璋也正在往剑门关徵兵,汉中大战一触即发,就凭张鲁那点兵马,
是挡不住两路精锐之师的。
所以张鲁早晚会做出扶择的,否则等待他的將是灭顶之灾。”钟缓缓回道。
“那钟公觉著张鲁会投降我大魏么?”
“大有可能会,毕竟他和刘璋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
初平二年,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与张修带兵同击汉中太守苏固。
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在刘焉授意下,截断斜谷道,屡次杀害朝廷使者。
刘焉还上书说:“米贼断道,不得復通”,后来张鲁占据汉中后又杀张修,夺其兵眾。
刘焉死后,刘璋继位,当时张鲁骄纵於汉中,不尊刘璋,刘璋大怒,尽杀张鲁母亲及家室,张鲁也煽动杜等人反叛刘璋,张鲁、刘璋从此成为世仇。
我想这段恩怨,张鲁应该不会忘。”钟笑著回道。
葛玄点了点头道:“看来张鲁投降之日不远了,那我们就更要抓紧时间,解决掉五斗米教的这些顽徒。
等到陛下到来,我们给陛下一个乾乾净净的汉中,岂不痛快?”
钟轻嘆一声道:“宗教惑人心,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钟公是说那些祭酒?”
钟捻著鬍鬚望向窗外,缓缓回道:“最难办的不是这些人。
是那些把符纸当命根子的百姓。”
葛玄的手紧了紧,痛苦的说道:“钟公所言甚是。
前日有个农妇,男人病死了,不请棺,反倒把最后半袋米拿去换符纸,说要超度亡魂上仙班我让医官去看她儿子的风寒,她却抱著符纸跪在地上哭,说我们要毁了她家的仙缘。”
“葛师莫要怪他们,这些百姓,不是坏,是苦。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芻狗,当人活不下去的时候,总得找个东西当念想。
只要陛下能拿下汉中,新政全部落实下去,那些著符纸的手,自然会放下执念,拿起农具。”
“哎,但愿如此吧。”